全族乱葬岗,重生罪妃不杀疯不成活(96)
楚玥拧了温热的布巾,轻轻擦拭着她脖颈的皮肤。
然后打开药箱,取出一罐碧绿色的药膏。
用指尖沾了些,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涂抹在淤青处。
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了她。
药膏带着一丝清凉的草药味,缓解了皮肤火辣辣的刺痛。
屋内,一片寂静。
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和药膏涂抹时细微的摩擦声。
萧景迟不知何时已经乖乖爬到了一旁的软榻上,似乎真的困了,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沈禾看着跳动的烛火,眼神幽深。
楚玥收起药膏和布巾,动作轻缓地退到一旁。
屋内,只剩下沈禾和已经“睡熟”的萧景迟。
脖颈处冰凉的药膏,稍稍缓解了火辣的痛感。
但那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似乎还残留在胸腔。
沈禾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薛明澜……
那双曾经带着少年意气,如今却只剩冰冷和杀意,甚至还有一丝绝望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最后那句急促的低语——“都听到了”。
还有云袖的出现。
可为什么?
以薛家的地位,他何至于此?
沈禾想起了前世那些隐约的传闻。
薛明澜那位体弱多病,常年居于别院休养,几乎从不露面的母亲!
若真是如此,若他母亲的性命,握在皇后手中。
这个念头一出,沈禾的心,竟微微动了一下。
一个被胁迫的棋子,是否还有拉拢的可能?*
如果能救出薛明澜的母亲,他是不是就能摆脱皇后的桎梏?
甚至……
不!沈禾立刻掐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前世的背叛和今夜的杀意,岂是区区“被胁迫”就能抹去的?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都死过一次了,怎么还会对敌人心存幻想?薛明澜,从他选择效忠皇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她的敌人!无可转圜!
但,他母亲这条线……或许可以利用。
敌人的软肋,就是她的武器!
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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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脖颈处的刺痛和心口的憋闷交织。
沈禾只觉得眼皮沉重如铅。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只是阖了阖眼。
再次睁开时,窗外已透进熹微的晨光。
浅浅睡了一觉,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挣扎。
谷雨早已悄无声息地备好了一切。
“小姐,该回府了。”
沈禾点头。
简单的梳洗。
回到熟悉的沈府。
屏退左右。
她亲自打开衣箱,选了一身月白色的宫装。
款式素雅,却因料子和绣工的精致,透着一股低调的郑重。
今日她决定要面见天子,谈的是足以掀起后宫风浪的大事,仪容、态度,半分都错不得!
第64章 逆鳞
她轻倚着古朴的菱花镜,纤手缓缓穿梭于如云的青丝间,将发髻一丝不苟地理顺,而后轻巧地插入一支简约而不失雅致的碧玉簪,其色温润,映照着她容颜的变迁。
镜中人,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易亲近的清寒,眸光深邃,沉静如潭,往昔那份纯真无邪,早已被岁月的风霜悄然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恨意与步步筹谋的坚毅。
“备轿。”
沈禾的声音,低沉而清冷,仿佛冬日里初凝的冰凌,带着一丝不易捕捉的寒意,却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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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明黄的龙案后,宣和帝一身常服,正在批阅奏折。
听到内侍通传,他抬起头。
目光落在缓步走进来的沈禾身上。
“臣女沈禾,参见陛下。”
她恭敬地行礼,姿态从容。
“平身。”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谢陛下。”
沈禾站直身子,微微垂着眼帘。
“玉镯案可有进展?”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她。
沈禾上前一步,声音清晰。
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包括仁心斋,麝香案、走私、小产案串联起来的猜测一一说给皇帝听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宣和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
一下,又一下。
节奏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仁心斋烧了。”
“人,也死了。”
“如今,就只有一本不知真伪的账簿。”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禾,单凭这个,最多只能证明太医院的采买流程有问题。”
“至于指向凤仪宫……”
宣和帝的目光落在沈禾脸上,带着审视。
“证据,似乎还不够。”
帝王之心,深如瀚海!他是不信?还是时机未到?亦或是在考验她的决心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