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9)
此时几个女奴已经完成了清洗的衣服数量,只待叠整齐了交给监工登记,今日的苦役便算是做完了。江晚比她们更快些,已经将二十件衣服整整齐齐摞在一起,捧着它们往登记处去了。今晚是她第一次去徐掌柜铺子里打工,肯定不能迟到的,因此江晚没有午休,早早地开始洗衣,才能在傍晚赶完。
现在出发,赶到徐氏当铺的时间刚刚好,还可以在附近的酒楼买两个包子路上吃。
但是监工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她走。
他举起木尺在桌上使劲一拍。“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好几个女奴一哆嗦,那些叠完衣服打算过来登记的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蹲了回去。
“二十件衣服,每一件都要洗五次,怎么可能这么快?你肯定偷懒了!”监工大声道,“回去,重洗!”
江晚暗道不好。她们这些罪奴的死活,官府根本不在乎。虽然大周对于罪奴做苦工的数量和时长都有明确规定,但是即便看管她们的人违反了规定,罪奴们也没有申诉的渠道。如果这监工铁了心不放她走,那恐怕她真得迟到了。
也不知道掌柜说的门路是什么门路,但若想不迟到,她就一定不能重洗一遍衣服。
那就只有硬刚了,但愿“门路”早点来吧。
江晚打定了主意,便不卑不亢道:“我今日没午休,一直在浣衣,所以能早些完成。我保证每一件都洗了五次的,您看,这些衣服都很干净。”
“你说五次就五次啊?回去重洗!”监工一脸蛮横,显然是吃准了她不敢反抗。
远处蹲在水边的女奴们一言不发,洗衣的动作小心翼翼,恨不得连水声都压下去。
这世道,弱者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江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早在前世,江晚就明白这一点。前世她曾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受尽欺凌和白眼;到后来坐上杭州古董界第一把交椅,便一呼百应,人人奉承。那时她便知道,只有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才能拥有自己想得到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
现下想通过服软,让这监工放过自己是不可能了。那不如——
江晚睁开眼时,眼里是不屑一顾的轻慢:“您一整天都看管着我浣衣的,您是想说您监管不力,没看清我洗了多少遍吗?”
监工嚣张的神情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罪奴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一时间竟然没说出话来。
远处传来一阵嘶声,江晚听到女奴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她怎么敢跟监工对着干啊?”“天啊,她不会要挨打吧?”
“你,你好大的胆子!”监工此时也反应过来,愤怒地举起木尺,照着江晚纤瘦的背脊狠狠打了下去。
木尺又重又硬,打在她背上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晚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是背上旧伤撕裂开,热流蔓上背部,血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裳。尖锐的痛感穿过皮肉直达心口,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刺似的。
紧接着便是一阵眩晕感,她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这具身体饿了三个月,底子本就不好,这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无疑是雪上加霜。
水塘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安得搅着手指,似乎想要过来看一看江晚的伤势。她旁边约莫四十岁的女人扯了扯小姑娘的衣袖,母女俩畏惧地看了一眼监工,沉默着低下头。
那监工洋洋得意:“臭丫头,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这么着急下工,是要去给徐家当狗吧?”
很好,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就快了,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江晚咬着牙,额角沁出汗珠,由于疼痛,声音都变得沙哑而不连贯:“大周律法——并未——禁止罪奴在——外做工。”
监工暴跳如雷:“还敢顶嘴!小贱蹄子,今天我一定好好教训你!”
痛感越来越剧烈,江晚低着头,唇边已经扬起淡淡的笑意。
她在木尺击打皮肤的声响里,听到了院外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小院门口处传来一声大喝。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差役服的男子,浓眉大眼,相貌和徐掌柜有几分相似。
男子瞪着监工:“你又在虐待女奴?”
监工一改方才嚣张的态度,急忙站起来,将椅子让给这差役坐了,弓着腰辩解:“哪有哪有,大人,这女奴不服管教,我稍微训诫训诫她而已。”
在县城里,负责看管罪奴的是差役,普通的差役有九品官衔。但是流放到小方盘城的罪奴多,加上小城人本就少,差役管不过来,又怕苦怕冷,不愿跟罪奴一起在外面吹风,便会征集一些百姓来做监工,差役们只管着监工。官府会给这些监工俸禄,但是他们没有官职,随时可以解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