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桃花债(134)
她们享受着家族内的安宁,与城中百姓的水深火热天壤之别,如今不过是牺牲少数,换取陛下手中能上效下达之人,已是对她们莫大的恩赐,不然就以她们单薄之躯,早死在百年战乱中了。
其实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为己之利的贪生怕死的贵族,于那时的天下大乱而言,是无罪的,他们择选明哲保身,何错之有呢,人本就有私欲,新朝自开朝,一次恩科,一次科考,从百姓中走来的大臣也只有微臣一个,至于其他的,不是乱世旧部,便是贵族之子,他们不过都是为笼络自己的势力,所以陛下尽管放宽了心去做。
这些人也未曾思虑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一心想着百姓的陛下而言,是无用的,待陛下手中之人熟稔丰裕起来,便是这些世家,贵族倒台之时。”
郑嫹珩闻言,脸上欣赏之色难掩,她甚至拍手鼓掌,赞道:“果然余先生没错看你,爱卿的一番见地,就如同春日的及时雨,总能让百姓欢心耕种。”
“朕倒觉得付爱晴更像是被世家大族培养的才对。”
帝王疑心,无处不在,付濯晴很是清楚此理,都说坐上那把龙椅的人,都是孤独的,这点付濯晴在没被杀人犯杀死前,不信,再被其杀害后,信了。
付濯晴从位子上起身行礼,“陛下明鉴,比起微臣世家大族出身,微臣更愿生于寻常家中,只有如此,吃得百姓苦,懂得前路艰,才会一心一意为百姓谋事,亦会跟随陛下,在所不辞。”
她若早有篡位的想法早有了,必定不会等到现在,能等到现在的,她心中已经毫无对当一介孤独的帝王有兴趣了。
付濯晴更想为自己的百姓做一番事,须知陛下每日朝政烦扰,不常出宫的,外头的事多为官员在折子和上朝时反应,朝臣忠则万民感激,朝臣佞则百姓苦。
“除了跟随朕东征西战的近臣,其他的大臣都惧龙椅之威,但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爱卿丝毫不畏惧我。”郑嫹珩觉得付爱卿特别有意思,话虽是顺着她,但也顺着她自己,不故意阿谀奉承。
“朕就喜欢爱卿这样的。”
这是陛下的真心话,付濯晴回到家中用过晚饭,身子往海棠树下的秋千上一坐,就开始思索她在审刑院遇到的头一桩案子。
案子没什么难度,只是她明早要去大理寺,寻人协助罢了,她在脑海中想过,自然也就暂且抛诸脑后了。
就在这时,陈幸偷偷摸摸弯腰过来,像是生怕谁看见似的,落步无声,还时不时朝前院扭头瞧一眼。
付濯晴就这么看着此人走到她跟前,身子十分配合的弯了弯,“你犯什么事了?走路都偷偷摸摸的。”
陈幸摆摆手,表示不是,他可没犯错的本事,只是他有句话憋不住想问付姐姐,“今日姐夫在学堂耳根子都红透了,付姐姐跟我说说呗,这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姐夫跟丢了魂儿似的。”
“啊”,付濯晴不解一声,这事儿她怎知晓,“你没去问你姐夫吗?”
“问了。”陈幸小声道,“姐夫的眼神告诉我,他在躲避一些事,是姐姐姐夫又吵架了吗?”
“没。”付濯晴紧接着道,“可能是你姐夫想起什么令他浮想联翩的事了吧。”她点到为止。
想想也只有那么一桩了。
第65章 恍然有情
大理寺如今有陛下另一心腹原立大人管辖,付濯晴今早过来,柳大人便派了也是开朝便科考中举的六品司直给她。
付濯晴从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瞧过这位司直大人,她本就是来找个帮手,一同去查罪犯乔氏的家案罢了。
倒是这位司直时不时偷瞄一眼新科状元郎,如今风光正盛的付详议,一上来就跟他同官阶,还去了审刑院,宋大人手下。
审刑院是何等地方,那里的人即便官品与他同阶,但却要高他一等之地,因大理寺直属审刑院,他不明白,陛下好端端的将如此香饽饽的职位白白给了一介女流之辈,真是暴殄天物。
付濯晴坐在马车里,沉稳自若,不在乎坐她侧旁的司直如何做派,她来之前很是清楚这位司直,一个名叫沈铭的男子。
沈铭出身于沈家高门,在金兰城中更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去岁新朝得立,便娶了门当户对的另一户家贵女,很可惜的是,那位贵女过门没几日便死了,沈家给出的答复是病逝。
其实不然,是这沈司直患有不治之症,新婚夜对新娘变着花样下手,致使其身子遭受不住所致,当然新娘娘家在得知自家一个身体康健的女儿过门没几日香消玉殒,不惋惜也不心疼。
新娘一家无官职加身,而新郎却官居六品,无人敢在新郎头上动土为其一,这其二嘛,也是最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