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谁家好人看这文啊(573)
然而,凌墨只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伸出手,非常轻、非常自然地,将她脸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他的指尖微凉,划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小姨,”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朗,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仿佛昨夜那个在她耳边低语告白的人不是他,“天亮了,该起床了。”
弄月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她佯装被惊醒,缓缓睁开眼,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蒙和宿醉后的不适,揉了揉太阳穴:“……几点了?”
她的目光与凌墨的对上。少年的眼神清澈,带着关切,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昨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她喝醉了的夜晚。
“快八点了。”凌墨站起身,语气自然,“头还疼吗?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他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挺拔从容。
弄月看着他离开,心里五味杂陈。他……是没发现?还是也和她一样,在粉饰太平?这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比直接挑明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坐起身,薄毯从身上滑落。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梅子酒的微醺,以及那份隐秘告白带来的、无形的张力。
凌墨端着蜂蜜水回来,递给她。弄月接过杯子,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触碰,她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手,低下头小口喝着水,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小姨,”凌墨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若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昨晚……你喝醉了,说了些梦话。”
弄月心里猛地一紧,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是、是吗?我说什么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凌墨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却依旧平淡:“没什么,就是一直在嘀咕……‘不明白’、‘怎么会喜欢我’之类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是在烦恼雷烈的事吧?”
弄月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他果然只听到了关于雷烈的部分吗?那之后的事情……
“嗯,”她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眉头轻蹙,“是有点烦恼。毕竟……太突然了。”她抬起眼,看向凌墨,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些什么,“小墨,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她把问题抛了回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凌墨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坦荡,甚至带着点属于“晚辈”的认真分析:“我觉得,小姨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不用因为怕伤害他或者顾及我的面子而犹豫。”他顿了顿,语气微沉,“他既然敢表白,就应该承受得起被拒绝的后果。”
他的话听起来理智而公正,完全站在她这边考虑。
弄月看着他冷静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昨夜那个偷吻她、在她耳边灼热告白的少年,和眼前这个沉稳分析的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还是说……那真的只是她酒醉后的一场荒唐梦境?可那触感,那声音,为何如此真实?
“我知道了。”弄月低下头,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蜂蜜水,“我会找机会和他说清楚的。”
早餐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度过。
凌墨一如既往地体贴,为她布菜,递纸巾,动作自然流畅。
弄月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地接受这份照顾,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每一个他专注看着她的眼神,都会让她心跳漏掉一拍,然后陷入更深的困惑和慌乱。
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消化这接连而来的巨大冲击。
而凌墨,则完美地扮演着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贴心侄子,将所有的波涛汹涌都掩藏在那张日渐成熟、波澜不惊的面孔之下。
他知道她听到了。
他也知道她在逃避。
他不急。
狩猎需要耐心,尤其是,面对一只受惊后,试图躲回自己安全壳里的,温柔的蜗牛。
他只是在她起身收拾碗筷时,看着她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
“你逃不掉的,小姨。”
“从你把我留在身边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
雷烈到底还是来了。
不像往常那样兴高采烈、活力四射,他今天显得有些蔫头耷脑,磨磨蹭蹭地推开茶室的门,高大的身影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才慢慢挪进来。
他不敢像以前那样直接凑到弄月身边,只是在不远处站定,双手紧张地背在身后,黝黑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忐忑,眼神躲闪,像只做错了事害怕被主人责骂的大型犬。
“小……小姨。”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沙哑。
弄月正在插花,闻声动作顿了顿,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