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心里的酸涩和空落落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第二天，他开始更加细致地过问弄月填报志愿的事情。他找来各个大学的招生简章和专业介绍，看似客观地分析：“这个学校太远了，不方便照顾孩子。”“这个专业以后分配可能比较辛苦……”

弄月沉浸在考取好成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并没有察觉到他话语里那点隐秘的私心，只是认真地看着资料，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新生活的向往。

靳长森看着她发光的侧脸，把那些“这个学校就在家门口”、“这个专业课程轻松”的建议又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人揽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语气闷闷的：“真想把你变小，揣口袋里带走。”

弄月失笑，轻轻推他：“胡说八道什么呢……”她只当他是舍不得，心里甜甜的，安慰道，“我会经常回来的，周末就回来。而且，你不是说可以经常去看我吗？”

靳长森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

开心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他的小月亮，终于要散发出属于自己的、更耀眼的光芒了。而他这位习惯掌控一切的“摘月人”，也只能学着调整心态，努力去做那个在身后守护她飞翔的人，尽管这过程，注定充满了甜蜜的煎熬。他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合理”地、频繁地出现在她的大学校园里了。

第2章 年代文里的小寡妇22

弄月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是一所知名的综合性大学的中文系。尽管靳长森内心百般不舍，但还是在开学那天，亲自开车，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将她送到了大学门口。

校园里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面孔和陪同的家长。弄月穿着靳母特意为她准备的、款式朴素却质地良好的新衣服，站在人群中，依旧有些格格不入的怯生生感，但眼底却闪烁着兴奋和憧憬的光芒。

靳长森帮她办好所有手续，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看着那栋陌生的、即将带走他妻子的楼，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周身散发着低气压，惹得路过的小姑娘们既好奇又不敢多看。

“每周必须回家。”他板着脸，给她立规矩，“周五下午我没会就来接你，有会就让司机来接。不许乱吃外面的东西，钱和粮票不够了就说。晚上别一个人出校门，有事立刻给家里打电话……”他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弄月心里既好笑又温暖，连连点头：“知道啦，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快回去吧，豆丁和弟弟该想你了。”她催促着他，生怕他再说下去，连她每天吃几顿饭都要规定。

靳长森看着她迫不及待想要飞进新天地的样子，心里酸得冒泡，最终只是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想我。”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弄月的宿舍是六人间，条件简陋，但对她来说已经很好。室友们年龄背景各异：有两个是刚高中毕业的十七八岁小姑娘，活泼开朗；有一个是比她大几岁的返城知青，沉稳干练；还有一个是来自南方的姑娘，温柔腼腆；最后一位，竟然也是位拖着两个孩子、丈夫是工人的大姐，年纪比弄月还大些。

大家看到弄月，都有些惊讶于她的美貌和那股子柔弱的气质，再听说她孩子都两个了，丈夫还是个大院子弟，更是好奇不已。尤其是那位同样做了母亲的大姐，立刻和她有了共同语言，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哎呀，你可真行，带着俩孩子还能考这么高分！”大姐感慨道，“我家那口子要不是支持，我也不敢来。”

弄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都是孩子他爸支持。”她提到靳长森时，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依赖和甜蜜，让几个年轻姑娘看得啧啧称奇，又有些羡慕。

大学生活对弄月来说是全新的挑战。她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认真听课，泡图书馆，笔记做得密密麻麻。她基础稍弱，但极其刻苦，遇到不懂的就问老师问同学，很快就在班里站稳了脚跟，成绩名列前茅。

她每周按时回家，靳长森雷打不动地来接。每次回家，都像是过节。小豆丁会扑过来抱着她的腿喊“妈妈”，小儿子也会咿咿呀呀地要抱抱。靳长森虽然嘴上不说，但行动却暴露了他的思念，总是盯着她看，吃饭时不停地给她夹菜，晚上更是缠人得厉害，像是要把一周的份都补回来。

然而，弄月的优秀和那份独特的、混合着柔弱与坚韧的美丽，在校园里终究是藏不住的。尤其在一些需要小组合作或者班级活动中，她不可避免地要和其他男同学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