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千年我的仇人成了企业家(57)
他必须弄清楚。
这个名叫“秦屿”的男人,究竟是谁?
第51章 风暴中心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如同战鼓般的轰鸣。陆辞昭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消失在贵宾休息室门口的背影上撕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感勉强拉回了他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在心中对自己低吼。千年帝王的心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尽管内心已是惊涛骇浪,海啸山崩,但他面上那层冰封的外壳,却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凝结。只是这层冰壳之下,是沸腾的岩浆,是撕裂的过往,是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惊疑与……恨意。
“陆昭?真的没事?”陈教授关切地又问了一遍,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他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陆辞昭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绝非寻常。
“……无妨。”陆辞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线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只是……突然有些头晕,许是此地空气不畅。”他找了一个最寻常的借口。
陈教授没有戳破,只是点了点头:“如果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们可以先走。”
“不必。”陆辞昭拒绝得很快,几乎有些急切。他不能走。他必须留下来,看清楚,弄明白。那个名叫“秦屿”的男人,就像一颗投入他死寂心湖的巨石,他必须知道,这巨石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休息时间结束,与会者重新回到主会场。接下来的议程,对陆辞昭而言,变成了一场漫长而无声的酷刑。
他坐在陈教授身后,身姿依旧挺拔,目光看似专注地落在主席台上,但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死死缠绕在斜前方那个众星拱月般的身影上——秦屿。
他看到秦屿与身旁的学者低声交谈,侧脸线条冷硬,偶尔颔首,唇角带着公式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礼貌,疏离,带着商人的精明与算计,与他记忆中秦御那或爽朗、或深沉、或带着掠夺性的笑,截然不同。
他看到秦屿在听某个枯燥报告时,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这个动作……秦御思考时,也曾有过类似的小习惯,只是他敲击的是酒杯,是地图,是龙椅的扶手。
相似,却又不同。细微的差别,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判断。
有一次,秦屿似乎察觉到身后过于专注的视线,毫无预兆地回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陆辞昭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审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那凝固。
陆辞昭的心脏骤停了一瞬。他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寻找,寻找一丝熟悉的波澜,寻找一丝震惊,一丝愧疚,哪怕是一丝杀意……然而,什么都没有。
秦屿的眼神里,只有一丝淡淡的、对于被一个陌生人(尤其是外形如此特别的陌生人)长时间注视而产生的、合理的疑惑。他对着陆辞昭,依旧是那副商业化的、无可挑剔的礼貌表情,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
那眼神,干净得像从未沾染过南昭的血,像从未见过他陆辞昭的绝望。
他不认识我。
或者……伪装得毫无破绽。
这两个念头在陆辞昭脑中疯狂拉扯,几乎要将他撕裂。如果是前者,那这匪夷所思的相似究竟是何道理?如果是后者,那这个男人的心机与演技,该是何等深沉可怕?
会议的内容,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整个会场的声音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以及脑海中那些纷乱嘈杂的记忆碎片在疯狂叫嚣。
他仿佛又回到了太极殿,看着那个身着玄甲的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又仿佛回到了江南,与那个自称商人的“秦兄”把酒言欢……
时空错乱,真假难辨。
陈教授似乎察觉到他状态不对,低声询问了几句,都被他勉强应付过去。他像一尊被钉在座位上的雕像,承受着内心风暴的凌迟,外表却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直到会议结束的铃声响起,人群开始骚动、离场,陆辞昭才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秦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起身,谈笑风生地朝着会场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
一个强烈的念头攫住了陆辞昭。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可能再次失败的试探。
他站起身,对陈教授匆匆说了一句:“教授,我出去透透气。” 不等陈教授回应,便快步朝着秦屿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