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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闺正好(648)

作者:五贯钱 阅读记录

皇后暗暗攥紧了手中的袖子,侧首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闭上眼说:“身为奴才,玩忽职守欺上瞒下,险些在今日酿成大祸,定不可轻饶。”

“依臣妾看,不如一人打五十个板子,直接撵到罪奴库去以示惩戒。”

“罪奴库?”

皇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摆手说:“罪奴库倒是不必,那里地方不大,大约也容不下这么些人。”

“只是皇后居所乃是中宫重地,禁不得半点闪失,否则今日若是出闪失的人是皇后,那后果又岂是这几个奴才担待得起的?”

皇后略显迟疑地顿了顿,小声说:“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很是随意地抬手一指,轻描淡写地说:“把凤仪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聚到赏莲台前,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拉过去,挨个打死。”

“让凤仪宫上上下下的奴才全都睁大眼看清楚,不好生伺候出了差错是什么后果,以儆效尤。”

先前进来回话的太监神色不改垂首应是,抬手一挥立马就从外头进来了一队人,直接把跪在地上浑身瘫软的全都架着拖了出去。

眼看着死到临头刚才还勉强绷着镇定的人顿时大乱方寸,涕泪横流地哭喊着求饶救命。

太子侧目一看吓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皇后则是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涂了丹寇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赏莲台距正殿颇有一段距离,按理说那边的动静是传不过来的。

可今日与往日不一样。

那濒死的惨叫似乎是能顺着沾染了莲花香气的风传入此处一般,无莲花香气的清雅宁神,破碎的喊叫顺风而入,裹夹而来的是不可避免的心悸和慌乱。

太子坐在椅子上脸色一变再变,直到最后一声惨叫落下只觉得遍体生寒双腿颤颤。

就在他无比庆幸自己是坐着的没人能看出自己的异样时,门外守着的人来报,说是宣于渊来了。

宣于渊出生的时候时有异象,当时正逢西域大师前来朝贺,就留下了一句批语,说是若想保他平安长大,就必须破相留彩,遮面而长成,在大婚之前不可违背,否则定有可危及性命的大灾而生。

西域大师德高望重,在卜算一术上无人能及。

当时就受皇上相邀,亲自在宣于渊的胳膊上留下了当世仅有的彩绘画像,随后还亲手给宣于渊制了覆面的面具。

故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熟人的面前宣于渊脸上的面具始终不曾摘下来过。

除了皇上以外的人,深宫之内也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见他一身黑色长袍面戴银色面具迈步而入,往日常见的嬉笑之色全都掩盖在流畅的黑银双色之下,沉稳得再也找不出与印象中的相似之处。

头一次见此的玉青时眉梢微扬,恍惚之下心里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恍然。

她前世初见这人时,宣于渊好像也是这么一副打扮。

只是…

眼下宣于渊面戴面具是碍于当年大师的批语,不得不在人前做戏,换作无人之处,他什么时候想摘都可以摘。

可前世相见时,这人脸上的面具却是摘不下来的。

因为一场出人意料的大火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也毁了他的脸。

哪怕他浸在水中,薄衣之下勾勒而出的也全都是刺目的狰狞瘢痕。

玉青时一回京就听人说,端王因为一场大火险些丢了性命,烟尘伤及肺腑寸步难行,哪怕是封了王,也因体弱始终不得入朝,只能是当一个始终游离在朝堂之外的闲散人。

似乎是察觉到玉青时的目光,宣于渊稍稍站定对着她挑起了眉尾。

像是在问怎么了?

玉青时见状无声一笑,安安分分地低头没理会他,笑容之下心底翻涌而起的却是无尽的阴沉。

按皇上的意思,宣于渊的封王大典应当是在下月初八。

可如果她前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封王大典的当日深夜,端王府大火骤起,宣于渊就是在那时候差点死在了大火之中。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如坐针毡的太子一眼,冷色渐起。

时过境迁,到了今日,这把火有人会不死心想放。

只是被困在大火中的人,就不应该再是宣于渊了。

第438章

众目睽睽之下,玉青时和宣于渊的对视不过一转而过。

宣于渊脚下无半点停留,径直上前对着皇上跪下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是中宫国母,可宣于渊从不按规矩唤一声母后,一直只称为皇后娘娘。

皇后听了无数遍却每一次都依旧觉得刺似的膈应,可当着皇上的面却不得不笑着说:“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这么跪着,快起来给定北侯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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