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208)
黄江的脸色瞬间灰败如土,绝望地喃喃:“那……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倒也未必……”芳如话锋一转,眼中适时地闪过一丝精光,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诱哄的意味,“我倒是知道一条极少人知的密道,或许可以避开主要关卡。但这需要有人在外策应,制造混乱引开追兵,并且需要极其精准的时机……”
她刻意将计划说得模糊却又充满希望,并将关键一环,她的协助,点了出来。
黄江眼中死灰复燃,急不可耐地抓住她的手腕:“什么密道?需要怎么做?快说!”
芳如感受着他手上因恐惧而渗出的冷汗,心中计算着时机已到。
她正要以“你必须先告诉我‘赤焰雷’藏在哪里,确保京城百姓无恙,我才能冒险帮你”作为交换条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彻底踹开,木屑四溅!
刺眼的光线涌入昏暗的室内,映出来人挺拔冷峻的身影。
周凌一身玄色龙纹常服,负手立于门口,面色沉静无波,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穿透空气,牢牢锁定了屋内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
御林军统领李佐按刀侍立其后,甲胄反射着冷硬的光,再后方,是无数手持兵刃、杀气凛然的御林军士兵,将狭小的空间围得水泄不通。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
芳如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血液瞬间逆流,冻结。她所有的谋划,在这绝对的力量和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周凌的目光淡漠地扫过面如死灰、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黄江,最终,定格在芳如那张血色尽失、写满惊愕的脸上。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掌控一切者对螳臂当车者的无声嘲讽,是帝王权威不容置疑的宣示。
芳如大惊,眼见黄江狗急跳墙想要扑向那扇唯一的后窗,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想走?”
一声冷嗤,御林军统领李佐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未等黄江的手触及窗棂,便被一股巨力狠狠掼回屋内,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两名甲士迅速上前,利落地将他反剪双手,捆缚在房间中央那把唯一的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周凌这才缓步踏入这间充斥着脂粉与霉味的狭小房间,玄色锦靴踏过满地木屑,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芳如的心尖上。
他目光如炬,先是扫过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黄江,随即,那沉静却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便牢牢锁定了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芳如。
“沈捕快,”他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朕倒是好奇,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暗香阁?与白阳会逆贼私下会面?”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在她与黄江之间逡巡,“莫非,你与他本就是一伙?”
芳如心头狂跳,知道这是最要命的指控。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探究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急切:“陛下明鉴!臣女绝无二心!只是……只是之前在整理笔录时,发现此人可能知晓‘赤焰雷’的关键线索,事关重大,臣女担心层层上报会延误时机,让逆贼再度逃脱,铸成大错!这才……这才不得已冒险,想先行查探,若能问出眉目,立刻回报!”
她将“救人心切”、“担心延误”咬得极重,试图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急于立功、略显莽撞的忠臣。
周凌闻言,非但没有被说服,反而朝她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调侃:“沈捕快对公务还真是……殚精竭虑。只是,”他目光扫过这暧昧的环境,最终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语速放缓,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在这等地方‘办公’,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芳如脸颊微热,被他话里的暗示气得咬牙,却不得不按捺:“陛下!事急从权!此地鱼龙混杂,正是隐匿行踪的上选。若陛下觉得此地不堪,岂不正说明臣女选择无误?”
“好一个事急从权,”周凌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看来沈捕快为了‘公务’,什么龙潭虎穴都敢闯,什么……人都敢单独见。”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转,带着审视,“这份胆色,朕该赞赏,还是该怀疑?”
“陛下若是怀疑,臣女此刻便可卸职待查!”芳如被他步步紧逼的态势激得有些恼了,微微扬起下巴,“只是不知,若因陛下的猜疑延误了追查‘赤焰雷’,这责任该由谁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