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小哑巴,藏到哪去啦+番外(83)
几位须发花白的老臣捋须不语,眼底却掠过讥诮冷光;站在最前的大司徒李茂(皇后叔叔)嘴角微不可察地下撇,锦袍袖中的手已攥成拳。
西侧阮氏一党的官员则神色活泛许多。司马阮文忠(贵妃兄长)昂首抚掌,险些就要出声附和;身后几个年轻阮系官员交换着眼色,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眼眶。
而更多中立臣子将头埋得更低,仿佛金砖上突然生出极有趣的纹路值得钻研。
皇帝的声音在穹顶回荡:“说到孝道,你兄长前日已请旨追封你生母为嫔。朕准了。你要谨记这份恩德,莫负你兄长的仁厚,更莫负阮贵妃的养育之心。”
“儿臣定然谨记。”盛寻躬身应道,姿态谦卑。
东侧首位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太子盛云昭眼底似淬了毒一样,这该死的杂种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严斩那个废物……
盛寻恰在此刻抬眸,笑盈盈地望了太子一眼。
那笑意如春水映桃花,潋滟生光,却似淬毒的银针直刺太子眼底。
太子盛云昭胸中戾气翻涌,这小杂种竟敢对他笑,是在嘲笑他无能吗?
三皇子盛云峰死死盯着履尖金线云纹,仿佛那交织的纹路里藏着治国良策;
五皇子盛云倾突然以袖掩唇剧咳起来,锦绣衣袖完美遮住他上扬的嘴角;
最年幼的七皇子盛云铭始终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狻猊香炉吐出的青烟如鬼魅般袅袅上升,烟影掠过太子紧抿的唇线、扫过盛寻含笑的眼角,最后漫上龙椅垂落的十二旒玉珠。
将那双帝王眼眸,也掩盖在一片混沌之间。
这一场父慈子孝的戏总算是唱完了。盛寻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心下算着时辰——若快马加鞭,还赶得及去东街给千迟挑那家新出的机关雀。
“四弟……等等。”
盛寻回头,见三皇子盛云峰疾步追来。
这位三皇子的母妃位分不高,母族也只是寻常仕宦,在朝中向来如履薄冰。
盛寻躬身行礼:“三哥。”
盛云峰左右张望,率先挥退随从。
盛寻见状眸光微动,亦抬手令侍卫退至廊外。
朱红宫墙下只剩二人身影,三皇子表情十分纠结。
盛寻主动开口:“三哥有事不妨直言。可是府上遇着难处?或是需要弟弟帮衬些什么?”
对于这位三皇子,盛寻并不算熟,两人也没有过多交集。
盛云峰自始至终未曾参与皇位争夺,在深宫中活得如同透明人影,处处谨小慎微。
盛云峰好似放弃挣扎般叹道:“是这样的,我夫人是信国来的,四弟还记得吧?”
前几年信国尚未覆灭时,他率军直逼信国边境。
对方为求喘息,送来一位和亲公主。这般形势下送来的公主,诸位皇子自然无人愿接,最终落到了盛云峰头上。
而盛寻的铁骑,也未曾因这和亲公主停下半步。
如果没记错,那位公主似乎在他上辈子刚回盛国不久,就病倒了。
三皇子的声音愈发低涩:“我夫人……与四弟从信国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有些渊源。”
他喉结急促滚动,似是将某种难以启齿的恳求硬生生咽下,“我知道这要求强人所难,但……我想向四弟讨那个人回来。”
盛寻倏地挑眉:“什么?”他向前逼近半步,惊得三皇子踉跄后退,“你要谁?”
“我我我我……我不是……”盛云峰慌忙摆手,额角渗出细汗。
他这位四弟生得人高马大,还是位上过战场的杀神,此刻逼近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
盛云峰心中大叫苦也,却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四弟当年在信国受了许多委屈,那位姓冷的公子也许与四弟有些过节……可他也不容易!
当时那种情形,他也是受命于人,你饶他一命!我不白带人走,可以用其他美人跟你换!”
“你要冷千迟?”盛寻周身骤然腾起凛冽杀气。
“不是我要!是我夫人……与他到底是同乡,想……照拂一二。”
“我皇嫂要他?信国的那位公主要冷千迟?”
第64章 吃醋
“四弟,误会了,我夫人只是想……”
盛寻打断他:“皇兄,麻烦你转告皇嫂,我与冷千迟情深义重。他这辈子都会在我身边,由我亲自照料,不需要旁人惦记。”
盛云峰长叹一声。
昨夜夫人信枝雨提起此事时,他也未曾觉得有何为难,不过是个战俘罢了。
甚至整个盛国皇族知晓内情之人,都认定那姓冷的公子活不长久。
他不过是顺手替夫人救个人,怎料到他这四弟竟会动如此雷霆之怒?
盛寻略一颔首:“三皇兄若是无事,弟弟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