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咬错人+番外(28)
他没有说“我们一起去”。
谢予安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试图用另一种笨拙方式靠近的男人。他依旧强势,依旧掌控着一切,却开始学着,在那道无形的墙后,小心翼翼地,投递出一些无关痛痒的、带着试探意味的……“好意”。
像一只习惯了撕咬的猛兽,开始学着收敛利爪,用鼻尖轻轻触碰。
谢予安垂下眼睫,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
“好。”他听见自己说。
沈执握着餐巾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那念头带着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希冀。
夜晚,谢予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手腕上的表盘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微的光。
他想起艺术馆里老者的话。
守住根本,静待春来。
他的根本是什么?是自由。是灵魂不被束缚的权利。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
或许,寒冬真的会过去。
但春天,未必会按照任何人期望的方式到来。
第22章 坠马
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演出设在城市音乐厅,金碧辉煌,座无虚席。
沈执订的位置在二楼视野极佳的包厢,避开了楼下拥挤的人群。
整个过程,他们之间依旧隔着那道无形的界限。没有交流,没有碰触。沈执坐得笔直,目光落在舞台上,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
谢予安则微微靠在柔软的椅背里,沉浸在恢弘的交响乐中。
只有在某段极其哀婉的乐章响起时,谢予安无意识地轻轻吸了口气,放在扶手上的指尖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旁边沈执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绷紧,又强迫自己缓缓松开。
那念头带着一丝仓促的、笨拙的安抚。
谢予安怔了怔,他并没有想哭。只是那音乐,触动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他偏过头,看向沈执。沈执依旧目视前方,仿佛刚才那细微的反应只是他的错觉。
演出结束,掌声雷动。两人随着人流默默离场。司机将车开到门口,沈执替谢予安拉开车门,在他坐进去后,却顿了顿,没有立刻跟上。
“我还有个应酬。”他站在车门外,对车内的谢予安说,声音在夜晚的空气中显得有些低沉,“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谢予安点了点头。
沈执关上车门,隔着深色的车窗玻璃,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向后面另一辆等候的车。
车子驶离音乐厅,汇入夜晚的车流。谢予安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夜景,心里一片异常的平静。
回到别墅,佣人迎上来,告知热水已经放好。谢予安泡了个澡,驱散了夜里的寒意。从浴室出来时,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旁边还有一小碟桂花糖。
不是佣人准备的风格。
他盯着那杯牛奶和那碟糖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碰,直接关灯睡下了。
半夜,他被隐约的动静惊醒。似乎是从隔壁书房传来的,像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他坐起身,听了片刻,声音又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重新躺下,却没了睡意。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墙之隔的地方,那个男人正在经历着什么。
愤怒?痛苦?还是……又一次濒临失控的挣扎?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过去。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他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第二天早上,谢予安下楼时,沈执已经坐在餐桌前。他换上了干净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除了眼底比平时更重的青黑,看不出任何异样。
仿佛昨夜那短暂的失控,从未发生。
两人沉默地用完早餐。沈执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谢予安:“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去马场?”
谢予安有些诧异。原主并不会骑马,他本人对此也毫无兴趣。
“我不会。”他如实说。
“没关系,很安全。”沈执语气平淡,“只是散心。”
他似乎铁了心要尝试各种“正常”的、或许能称之为“约会”的活动。
谢予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城郊的马场占地广阔,绿草如茵。沈执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马场经理亲自接待,牵来的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母马。
沈执先利落地翻身上了自己的那匹纯黑色骏马,动作矫健流畅,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他骑着马在谢予安身边绕了一圈,然后勒住缰绳,低头看着他。
“试试?”他朝那匹温顺的母马抬了抬下巴。
谢予安在马术教练的帮助下,有些笨拙地爬上马背。马鞍的触感陌生而坚硬,他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身体微微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