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舟慢慢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有些腼腆”的表情，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刻意的“虚弱”：“谢谢苏医师关心，好多了，就是偶尔还是会觉得没力气，医生让我多休息，少做剧烈活动。”

他故意提到“医生”，用第三方作为佐证，增加回答的可信度。

苏星辞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笔记本上，上面潦草的字迹和偶尔的错漏清晰可见。

他指了指笔记本上的“表面精神力”，语气自然地问：“笔记都能跟上吗？刚才王老师讲的‘精神力分层’，有没有哪里没听懂？”

凌砚舟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笔记本，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大部分能听懂，就是……分层的具体原理有点绕，比如深层精神力怎么影响表层，我还是不太明白。”

“笔记也记不太全，有时候老师讲得快，就跟不上了。”

他故意把“不明白”的点落在“深层精神力影响表层”上——这正是他最擅长隐藏的部分，却假装不懂，既符合人设，又能避免苏星辞进一步追问深层精神力的细节。

苏星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探究，却没有追问，而是转而问：“平时有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做精神力训练吗？比如基础的精神力稳定练习。”

“有做过几次，”凌砚舟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愧疚”，“但每次练几分钟就觉得头晕，手心冒冷汗，医生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精神力训练，让我先养身体，等恢复好了再练。”

“所以最近都没怎么练，怕又晕倒，给老师和同学添麻烦。”

他完美地将“不练精神力”的原因归咎于“身体不适”，既解释了自己精神力没有进步的原因，又避免了苏星辞提出“现场演示训练”的要求——这是他最担心的情况。

苏星辞拿着平板电脑的手指轻轻滑动，似乎在记录什么，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凌砚舟的脸上，语气依旧温和：“那你平时有没有感觉到精神力波动？比如情绪激动的时候，或者天气变化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精神力变弱，或者出现刺痛感？”

这个问题很刁钻——精神力波动是判断精神力是否稳定的重要指标，也是隐藏深层精神力的“破绽点”。

凌砚舟的心里快速盘算：如果说“没有波动”，会显得不真实，毕竟E级精神力本身就容易波动；如果说“波动大”，又可能让苏星辞觉得有异常，想要进一步检测。

他选择了一个“中间答案”，脸上露出“认真回忆”的表情，过了几秒才说：“偶尔会有一点波动，比如上次班级聚餐，外面声音太吵，我就觉得有点头晕，精神力好像变弱了一点，不过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其他时候还好，没出现过刺痛感，医生说这是正常的，E级精神力本来就容易受环境影响。”

他用“环境影响”解释波动，既符合E级精神力的特点，又没有暴露深层精神力的异常，甚至还巧妙地提到了“拒绝聚餐”的理由，让回答更具连贯性。

苏星辞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眼神里的锐利渐渐褪去，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他在平板电脑上轻轻点了一下，说：“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太担心，注意休息，有任何不适随时去医疗部找我，或者找其他医师都可以。”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向教室门口，继续去其他班级调研。

直到苏星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室门外，凌砚舟才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他握着笔的手指慢慢放松，笔尖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像他刚才紧张的心跳。

周围的同学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这场“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对话。

王老师继续讲课，激光笔在屏幕上划出明亮的光线，可凌砚舟却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苏星辞的试探比他想象中更细致，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寻找破绽”，虽然这次他侥幸过关，但他知道，苏星辞不会轻易放弃。

“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凌砚舟在心里对自己说，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他快速收拾好笔记本，将虚拟课本关掉，假装“不舒服”，举手向王老师请假：“老师，我有点头晕，想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王老师看了他一眼，想起他之前低血糖晕倒的事，立刻点了点头：“好的，你路上小心，要是不舒服就去医疗部，别硬撑。”

凌砚舟道谢后，背着书包快速离开教室。

他没有走平时常走的主楼道，而是绕了一条僻静的侧楼道，脚步飞快，像是在躲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