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到岩壁边，拿起采集探针假装专注，指尖却因紧张发颤。能感觉到沈砚辞的目光黏在他背上，带着探究和未尽的话，可他不敢回头，只能硬撑着伪装。

沈砚辞没再追问，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一同采集矿石。峡谷里只剩探针碰矿石的轻响和两人的呼吸声，空气里却缠满无形的张力——沈砚辞已知他身份，他却仍对沈砚辞满是警惕。

采集完最后一块矿石时，天色暗了。峡谷里的荧光植物亮起，把这里照成梦幻星海。组员兴奋地拿样本拍照，沈砚辞走到凌砚舟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你警惕我，但我没恶意。这星际时代，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同类，只有互相帮衬，才能藏好身份活下去。”

凌砚舟身体一僵，没说话。沈砚辞的话戳中他的脆弱——在这陌生时代，他一直独自藏着秘密，可沈砚辞的出现，让他有了“不是一个人”的错觉。

可这错觉很快被警惕压下。他看着荧光下沈砚辞真诚的侧脸，却不敢轻信——末世的背叛教会他，越真诚的外表下，可能藏着越深的算计。

“我们回去吧。”凌砚舟没回应，拿起采集背包朝峡谷外走。沈砚辞眼神暗了暗，没再追问，默默跟了上去。

走出峡谷时，基地灯光已隐约可见。凌砚舟松了口气，心里却沉甸甸的——这场同类试探，终以他的“暴露”收尾，可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沈砚辞？相信，还是继续疏远？

他没有答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148章 实践后的逼问

傍晚的星盟军事学院，刚结束校外实践的学生们拖着行李箱，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卡兰星的荧光峡谷，笑声顺着晚风飘得很远。

凌砚舟背着采集背包走在人群后面，脚步有些沉重——从返回学院的星际穿梭舰落地开始，他就知道沈砚辞一定会找机会单独见他。

果然，刚走到宿舍区的岔路口，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砚舟的身体瞬间绷紧，回头就看到沈砚辞站在身后，夕阳落在他的发梢上，勾勒出一层浅金的光晕，可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直白的审视。

“能聊聊吗？” 沈砚辞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周围打闹的学生，“这里人多，换个地方。”

凌砚舟没有拒绝。他知道躲不过去，与其在宿舍区被人撞见他们单独说话引来怀疑，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话说清楚。

他点了点头，跟着沈砚辞拐进旁边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这里平时很少有学生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刚好适合说些不能被外人听到的话。

走到小路中间，沈砚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凌砚舟，开门见山：“别装了，凌砚舟。卡兰星的急救包，破晓基地的标志，还有你撒止血粉的手法……这些都不是普通学生能有的，你就是末世幸存者，和我一样。”

凌砚舟的指尖攥紧了背包带，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沈砚辞说的是事实，可承认两个字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承认就意味着暴露，意味着要和眼前这个身份不明、与黑市有牵连的男人产生更深的交集，而这正是他最害怕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砚辞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凌砚舟，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在这个星际时代，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同类。你以为你能一个人藏多久？星盟一直在找末世幸存者，这次校外实践，学院要求提交所有学生的健康报告，你的精神力波动和我的自愈能力，很可能已经被记录在案了。”

“星盟”两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凌砚舟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看向沈砚辞，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怎么知道星盟会查健康报告？你到底和星盟是什么关系？”

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沈砚辞对星盟的动向似乎了如指掌，从之前的监控计划，到现在的健康报告，他知道的太多了，多得不像一个普通的转学生，更不像一个单纯的末世幸存者。

“我和星盟没有关系。” 沈砚辞看出了他的警惕，语气缓和了些。

“我只是比你更了解这个星际时代的规则——星盟对任何‘异常能力’都不会放过，尤其是我们这种带着旧时代秘密的人。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一直在查星盟的动向，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他顿了顿，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小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证明着不久前的“意外”：“你看，我的自愈能力很明显，比你的精神力伪装更容易暴露。我比你更需要隐藏，也比你更清楚，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根本躲不过星盟的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