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舟的心跳微微放缓。沈砚辞的话有道理，他的自愈能力确实比自己的精神力伪装更扎眼，他确实有更强烈的隐藏动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完全信任沈砚辞——黑市的交易还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提醒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不需要合作。” 凌砚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能隐藏好自己的精神力，也能避开星盟的排查。你不用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做好我自己的事？” 沈砚辞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以为你能避开？上次精神力污染事件，苏星辞已经对你产生怀疑了；海盗演练时，陆叙白也注意到了你的异常；还有温知宁，他的模拟系统记录了你的行动轨迹。现在星盟再介入，这些怀疑都会被串联起来，到时候你根本无处可藏！”

凌砚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没想到沈砚辞竟然知道这么多——苏星辞的跟踪、陆叙白的关注、温知宁的记录，这些他小心翼翼隐藏的危机，竟然都被沈砚辞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到底在暗中观察他多久了？

“你一直在跟踪我？” 凌砚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

“不是跟踪，是观察。” 沈砚辞纠正道，语气却没有丝毫歉意。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星际时代，观察潜在的同类，是活下去的必要手段。我观察你，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也是为了确认你是否有合作的价值。现在我确认了，你不仅是同类，还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控制能力，我们合作，才能互相掩护，躲过星盟的追查。”

“合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凌砚舟没有被他的话打动，反而更加警惕，“你在黑市交易末世物品，应该不缺资源，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合作？”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沈砚辞在黑市交易末世物品，说明他有自己的渠道和资源，根本不需要依赖别人，可他却一次次地试探自己，甚至用受伤的方式逼自己暴露，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目的。

沈砚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黑市交易。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在黑市交易，是为了获取星盟的情报。末世物品对某些人来说很有价值，用它们换情报，比任何方式都方便。但情报只能帮我避开危险，不能帮我彻底隐藏——只有你的精神力，能在关键时刻干扰星盟的探测仪器，帮我掩盖自愈能力的痕迹。”

他看着凌砚舟，眼神里带着一丝真诚：“同样，我也能帮你。我知道星盟的监控点在哪里，知道他们的排查流程，还能帮你干扰苏星辞和温知宁的试探。我们是彼此的保护伞，只有合作，才能都活下去。”

凌砚舟的心里开始动摇。沈砚辞的话像一张网，将他逼到了墙角——苏星辞的怀疑、陆叙白的关注、温知宁的记录，再加上星盟的介入，他确实已经腹背受敌，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同时避开这么多危机。

可信任两个字，对他来说太奢侈了。末世里，他见过太多因为轻信盟友而送命的人，他自己也曾经被信任的人背叛过，那种痛苦和绝望，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再考虑考虑。” 凌砚舟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再次拒绝，而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确认沈砚辞到底是真心想合作，还是想利用自己。

沈砚辞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记住，时间不多了。星盟的排查很快就会开始，等他们找到你，就晚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小路路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凌砚舟，补充道：“还有，别再跟踪我去黑市了。那里鱼龙混杂，星盟的眼线很多，你去一次，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凌砚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没想到自己跟踪沈砚辞去黑市的事，也被沈砚辞发现了。

他看着沈砚辞消失在小路尽头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到底是敌是友？

夕阳渐渐落下，天色暗了下来。凌砚舟站在原地，晚风带着凉意吹过，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单打独斗了，星盟的威胁越来越近，苏星辞等人的怀疑也越来越深，他必须做出选择。

可是，选择相信沈砚辞，就像一场豪赌，赌的是自己的秘密和性命。他到底要不要下注？

凌砚舟握紧了拳头，转身朝着宿舍区走去。

不管要不要和沈砚辞合作，他都必须先做好准备——加强精神力屏蔽，整理空间里的末世物资，避免留下任何破绽。至于盟友的抉择，他需要更多的时间，也需要更多的观察，来判断这场赌局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