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舟闭上眼，指尖悄悄摸到口袋里的屏蔽贴——谢临渊给的道具，只要按一下就能干扰仪器。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苏星辞就站在仪器旁，指尖放在紧急暂停键上，显然在盯着他的小动作；更重要的是，这台科研院的仪器，未必会被军部的屏蔽贴干扰，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坐实了“他在刻意隐藏”的猜测。

“开始吧。”

苏星辞按下开关的瞬间，凌砚舟能清晰感觉到太阳穴传来的电流感，比之前的仪器强了三倍，像无数根细针在轻轻扎他的神经。

他按照练的技巧，把精神力像细流一样往外放，刻意放慢流速，把强度压在D级上阶——比之前的D级中阶高一点，却又没到C级的阈值，刚好符合“训练后略有提升”的设定。

仪器的嗡鸣声里，屏幕上的淡蓝色曲线缓缓上扬，从D级初阶爬到中阶，再到上阶，最后稳稳停在“D级98%”的位置，距离C级只有一步之遥。

苏星辞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曲线，语气听不出情绪：“很稳定，比格斗时的状态还好，看来训练没白练。”

凌砚舟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却不敢睁眼，只是假装“放松感应”，继续维持着精神力的稳定。

他能感觉到苏星辞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带着探究，像在判断他是不是还藏着力气。

突然，仪器的曲线猛地跳了一下，从D级98%冲到C级10%，又在瞬间跌回D级95%。

凌砚舟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是精神力没控制住，刚才苏星辞的指尖划过屏幕时，他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导致精神力泄了一丝。

“哦？”苏星辞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波澜，他按下暂停键，转头看向凌砚舟，“刚才是没控制住，还是……故意的？”

凌砚舟睁开眼时，刚好撞进苏星辞的眼底。那里没有平时的温和，反而翻涌着偏执的光，像抓住了猎物尾巴的猎手：“别紧张，我只是问问。毕竟D级98%到C级10%，只差一点点，你要是再用力推一下，就能突破到C级了。”

“可能是仪器太灵敏，受外界干扰了。”凌砚舟故意揉了揉太阳穴，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刚才好像有风吹进来，精神力晃了一下。”

苏星辞没戳穿他的借口，只是重新按下启动键：“再测一次，这次把精神力提到最高，看看能不能突破C级——谢临渊不是说，你的潜力不止D级吗？”

这话像个陷阱，凌砚舟攥紧了口袋里的屏蔽贴，指尖都在发抖。

他知道苏星辞在逼他——要是继续维持D级，对方会更怀疑他能控级；要是真的突破到C级，之前的“D级极限”人设就会崩塌，谢临渊那边又会追问不休。

就在这时，检测室的门被推开了。

谢临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份军部文件，语气冷得像冰：“苏星辞，军部有紧急任务，凌砚舟得跟我走——复查下次再测。”

苏星辞的眉头皱了皱，却没反对——军部的紧急任务，就算是他也没法阻拦。

他按下暂停键，把检测报告打印出来，递给凌砚舟时，特意用指尖按了按“D级98%”的数值：“下次复查，希望能看到你突破C级。”

凌砚舟接过报告，跟着谢临渊走出检测室时，脚步都在发飘。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谢临渊身上的雪松味，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

走到医疗部楼下，谢临渊才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刚才为什么不突破？以你的能力，C级就是抬手的事。”

凌砚舟捏着报告的指尖泛白：“突破了又怎么样？你会追问我为什么藏到现在，苏星辞会拿着C级数据继续拆我的底，温知宁说不定会直接把我拉进科研组——我不想再被人围着试探了。”

这话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谢临渊的眼神软了些，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额发别到耳后：“以后有我在，没人能再这么试探你。”

语气里的占有欲依旧浓烈，却多了点让人安心的笃定。

凌砚舟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

报告末尾有苏星辞的手写批注：“精神力可控范围覆盖D级初阶至C级10%，波动幅度异常平稳，推测存在主动控级能力。”

他把报告塞进外套口袋，抬头时，看到苏星辞站在医疗部的窗边，手里拿着终端，屏幕对着楼下——显然是在给温知宁发消息，汇报检测结果。

凌砚舟的心里沉了沉，他知道，这次的“D级98%”没堵住苏星辞的嘴，反而让对方更笃定了“他能自由控级”的猜测。

谢临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别理他，军部的任务我已经推了，带你去吃点东西——你早上没吃早饭，刚才检测又耗了不少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