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阳，”她突然说，“把我放到购物中心门口。”

“什么？你疯了吗？”

“相信我，”慕絮直视他的眼睛，暗红色的瞳孔在昏暗车厢中闪烁，“我能解决那个怪物，但需要你引开顾思雨。”

方青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头：“一分钟。给我一分钟引开他们，然后回来接你。”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购物中心正门前，慕絮跳下车，立刻感到那种奇异的能量在血管中奔涌。她不再抵抗疼痛，而是向它敞开自己，让能力如潮水般扩散。购物中心内的丧尸如同听到无声的号令，纷纷转向她的方向。

那只进化体怪物也停下了追击，转向慕絮，黄色的竖瞳中闪烁着困惑。慕絮能感觉到两个意志在争夺对它的控制权。一个是她，另一个来自远处信号塔的方向。

“过来，”她轻声说，伸出染血的手，“服从我。”

剧痛如电流贯穿全身，但慕絮咬紧牙关坚持。进化体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抽搐着，最终向她迈出一步。这是服从的开端。

就在这时，顾思雨的车队呼啸而过，显然被方青阳引开了。慕絮松了一口气，但立刻感到一阵眩晕。过度使用能力的代价开始显现，她的视线边缘出现黑色斑点，皮肤下的血管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

购物中心的玻璃门突然碎裂，十几个丧尸蹒跚而出，在她面前停下，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慕絮强忍不适，向它们下达简单的指令：攻击进化体。

丧尸群一拥而上，用腐烂的手爪和牙齿撕咬那只强大的怪物。进化体愤怒地反击，尾巴一扫就击飞三个丧尸，但数量优势最终占了上风。慕絮趁机集中全部精力，突破那个远程控制信号的屏障，将自己的意志烙印在进化体混乱的意识中。

“停下。”她命令道。

进化体突然僵住，任由丧尸撕咬也不再反抗。慕絮感到一种奇异的连接建立起来，她能通过这个怪物的感官看到自己。一个站在废墟中的女孩，眼睛如红宝石般闪烁，皮肤下蓝色血管形成复杂纹路，宛如某种古老图腾。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方青阳的越野车甩开追兵回来了。慕絮踉跄了一下，能力如潮水般退去，进化体和丧尸群都恢复了自由意志。她转身向车子跑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失去控制的双方又开始互相厮杀。

“上车！”方青阳推开副驾驶门，慕絮几乎是跌进座位。车子立刻加速，驶离这片混乱的战场。

“你成功了？”方青阳瞥了她一眼，突然皱眉，“老天，你的脸...”

慕絮看向后视镜，惊恐地发现那些蓝色血管纹路正从脖子向脸颊蔓延。“这是...使用能力的副作用？”

方青阳的表情凝重：“实验室文件提到过，过度使用能力会导致身体趋同化。向感染者方向进化。”他顿了顿，“但你的情况似乎不同，那些纹路...像是某种能量通道。”

慕絮触摸自己的脸，纹路在指尖触碰下微微发光，然后逐渐褪去。“我感觉...它们在吸收什么。”她困惑地说，“每次使用能力后，恢复得比以前快了。”

方青阳刚要回答，后视镜里突然闪过车灯。“该死，他们又追上来了！”

顾思雨的两辆车不知何时绕了回来，距离迅速缩短。更糟的是，慕絮感知到前方桥梁上有埋伏。四个人，全副武装。

“桥上有埋伏！”她警告道。

方青阳咒骂一声，从座位下抽出最后两枚炸弹：“看来只能硬闯了。你能再使用能力吗？”

慕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能量，虽然头痛依旧，但那种奇异的力量确实在快速恢复。“可以，但范围有限。”

“足够了。等下我制造混乱，你控制最近的人攻击同伴。”

车子冲上桥梁，果然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灯。四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从掩体后现身，举起自动武器。

方青阳将炸弹抛出窗外，同时猛打方向盘。爆炸的火光中，车子一个漂移横在桥中央。慕絮立刻闭上眼睛，释放能力锁定最近的两个枪手。剧痛再次袭来，但这次她早有准备，将痛苦转化为力量的催化剂。

两个枪手突然调转枪口，向同伴开火。突如其来的背叛让埋伏圈瞬间崩溃。方青阳趁机加速，车子从混乱中冲出，但后窗玻璃被流弹击碎，冷风呼啸而入。

“干得好！”方青阳喊道，但喜悦很快凝固。顾思雨的车已经追到不足五十米，她再次架起那把狙击步枪。

慕絮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能量涌动，皮肤下的蓝色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她没有尝试控制人类，而是将全部力量集中在顾思雨车上的一个目标。油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