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心寒的是李小予的态度。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友现在见到她就绕道走，甚至在一次班会上当众说“我和慕絮不熟”。

周五的数学课上，林老师宣布下周有随堂测验。下课后，陈浩又凑了过来。

“最后一次机会，”他笑得像个胜利者，“把答案给我，我就帮你澄清那些谣言。”

慕絮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那些谣言不就是你散布的吗？”

陈浩脸色一变：“你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诽谤！”

“那你告啊。”慕絮冷笑，“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在诽谤谁。”

陈浩显然没料到她会反击，一时语塞。这时，他的跟班王强走过来，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慕絮一下，她的铅笔盒啪地掉在地上，文具散落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王强夸张地道歉，然后压低声音，“识相点，别惹浩哥生气。”

慕絮蹲下身一件件捡起自己的文具，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当她捡起最后一支笔时，看到陈浩正用手机对着她拍照。

“你干什么？”她猛地站起来。

“没什么，留个纪念。”陈浩晃了晃手机，“你说，如果我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配上点‘有趣’的文字，会怎么样？”

慕絮感到一阵恶寒，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删除它。”

“求我啊。”陈浩得意地笑。

慕絮突然伸手去抢手机，陈浩猝不及防，手机脱手而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缝。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陈浩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一把揪住慕絮的衣领：“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陈浩！”林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放开她！”

陈浩立刻松开手，变脸似的换上委屈的表情：“老师，她摔了我的手机！”

林老师皱眉看向慕絮：“怎么回事？”

慕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她能说什么？说陈浩威胁她？散布她谣言？没有人会相信她。上次她向林老师反映陈浩往她书包里放虫子，得到的回应是“同学之间开个小玩笑而已，别太较真”。

“我...不小心碰掉的。”慕絮最终低声说。

林老师摇摇头：“慕絮，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陈浩家里条件不好，手机摔坏了怎么和家里交代？”

慕絮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向陈浩，后者正对着林老师露出乖巧的笑容，但在老师看不见的角度，朝她做了个口型：你完了。

放学后，慕絮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阴沉沉的，像要下雨。她拐进一条小巷想抄近道，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加快步伐，脚步声也跟着加快。

“慕絮！”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她回头，看到李小予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小予？”慕絮惊讶地停下脚步，这是两周来李小予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

李小予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我不得不避开你...陈浩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再和你玩，就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什么秘密？”慕絮皱眉。

李小予的眼里泛起泪光：“我...我喜欢女生的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

慕絮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上个月李小予给她看的那本日记，里面写满了对一个女生的暗恋心情。当时她保证会帮李小予保守秘密。

“他们怎么知道的？”慕絮问。

李小予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偷看了我的日记...”她抓住慕絮的手，“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小心！陈浩他们计划下周测验时陷害你作弊，他们拍了你书桌里备用课本的照片，准备说你藏了小抄...”

慕絮感到一阵眩晕。如果被坐实作弊，不仅她的优秀学生称号会被撤销，还可能面临处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慕絮轻声问。

李小予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你...”

慕絮紧紧抱住李小予，感受到她瘦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这一刻，她决定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周末，慕絮没有像往常一样复习功课，而是去了市图书馆。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对策。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她翻看着一本关于校园暴力的书，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校园暴力中的心理防御机制》？”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头顶传来，“这么沉重的书，不适合周末看吧？”

慕絮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高中部校服的男生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几本计算机编程的专业书籍。男生身材修长，五官端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善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