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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749)

周围几个好事者立刻围了上去。

“陈掌柜的,这是闹甚呢?”不等秦星钺发问,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陈掌柜的还挺会吊人胃口,眯眼一笑,不答反问:“你们可晓得县门前挂的那仨奸商不?”

马上有人抢话道:“嗐!不就是卖米的严三儿、卖布的游二,卖菜的刘黑子吗,严三儿那挨千刀的,前儿个我去籴米,狗日的一升米硬涨了五文钱!活该挨收拾!”

但有想听热闹的不乐意了:“甭插话,这人瞧着脸生,跟那三个有甚关系么?”

“这人啊,着实轻狂!也不知道哪搭冒出来的,愣往游二家跑,扛着官府的旗号上门讹诈,说什么‘你要是肯出银钱,我就把你男人放出来’,结果叫游二家的听出不是本地口音,趁他不防乎,抄起家伙就给了他一疙瘩,喊上伙计把他围下,捆扎利落告给吴里长,里长这才报了官!”

“游二家的还有这能耐嘞?”

“不是,这时节还有人敢闹这号财路?怕不是迷了心窍了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秦星钺愣在原地。

夏虫在他脑袋顶上嘶鸣聒噪,身后牛记旅馆账房拨打算盘的声音乒乓有声。

暑气尚未褪尽的夜风刮过,却挟裹着一股没来由的寒意,汹汹而来。

那寒意带着井水般的湿冷,丝丝沁进他的皮肤和血液,直至心肺。

第283章 灾至(五)

在身旁人议论纷纷时,押送队伍已然消失在街角。

秦星钺强自管住了自己激荡的心神,逼自己转过身去,朝楼上走去。

分开时,汪承带走了路引,却没带走官凭。

方才二人分明打上了照面,汪承若想求援,只需一声呼喊,让秦星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便是。

但他没有。

……他在想什么?

更让秦星钺笃定的是,以汪承的性子,绝不可能行敲诈勒索之事!

那小子做事向来稳妥,即便要探听消息,也定会旁敲侧击、迂回试探。

故意扮作恶人,假借敲诈恐吓之名、行刺探之实的,那是他们家大人的行事做派。

秦星钺心烦意乱,杂乱的念头如潮水般涌来,汹汹而过,他却宛如溺水之人,无法从中捞到一块可栖身的浮木。

他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冲回了乐无涯所在的房间。

然而,待他推开虚掩的门扉时,乐无涯竟早已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见秦星钺面色铁青地闯进门来,他静静撩了他一眼。

“吃饱了干活。”乐无涯咽下口中饭菜,“我试过毒了。”

短短两句话,秦星钺满心的浮躁恐慌就被凭空抚平了不少。

他乖乖坐下,端起饭碗——

“站起来。”

秦星钺行伍出身,对于简洁直白的命令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顺从。

他瞬间弹起身,背脊绷得笔直。

“别带着情绪吃饭,伤身。去,给我倒杯水。”

秦星钺驯服地转过身去。

端杯、倒水,几个呼吸间,那种顶着咽喉似的恐慌和紧绷又缓解了不少。

乐无涯从他手中接过茶杯:“丹绥诸事之责,在我肩上扛着,与你无关。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明白?”

“……是。”

食不言,寝不语。

一餐饭在诡异的平静中结束。

“打听到什么了?”乐无涯搁下筷子。

秦星钺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听完事情首尾,乐无涯赞了一声:“……好手段。”

——汪承毫无防备,一脚踏进了贼窝。

管他跟那游二家的说了什么,能在小县城里开布庄的,不是师徒传承,便是家族经营,铺子里的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门一关,伙计们一拥而上,将他放倒轻而易举。

到那时,众口一词,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乐无涯搁下茶盏。

秦星钺急问道:“大人哪里去?”

“吃饱了,出门遛遛弯,消消食。”乐无涯道,“若是被人抓起来,正好到牢里接小汪去。”

……

乐无涯带着秦星钺,转过七八个街巷口,突然发现街边蹲着三个年逾花甲的大爷。

秦星钺如今见谁都起疑,心里正犯着嘀咕,却见乐无涯笑颜如花地迎了上去:“可算是有点人气儿了!几位老爷子,精神头不错?"”

其中一个中气十足地回道:“好个蛋!”

乐无涯被骂了也不急眼,不恼反笑,和和气气道:“哟,这是怎么话说的?”

这穿着破烂汗衫的老头听了他的口音,眯着昏花的老眼,打量了一下他:“听话音,北头来的人吧?”

乐无涯言笑晏晏:“是呀。”

见了外人,这老头一腔苦水倾倒而出:“你给咱评评理!这世上哪有这号道理嘛?正晌午热得能烙饼,硬是不让出门,老汉我没叫瘟疫折腾死,倒先得叫日头爷热煞在屋里喽!可算等天凉快点儿,俺们仨在这墙根下歇口气儿,偏生来了个穿官服的赶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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