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祯彻底呆了,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答,敢这么答。
她的大胆和野心令萧祯吃惊,仔仔细细盯着她那张脸,突然发现她其实并不像谢嘉宁,她有一双看不透的眼睛,那双眼里有戏谑、有野心、有娇媚……唯独没有天真烂漫。
他忍不住笑了,却不是嘲讽的笑意,而是发自真心的道:“谢玉书,你真令我刮目相看。”若他做了太子,说不准真的会收她进府做个侧妃。
谢玉书听见系统音:“恭喜宿主,您涨了1点万人迷值,来自萧祯。”
莫名其妙。
她真搞不懂萧祯的心动点。
只听萧祯笑眯眯地轻声问她:“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怎么帮我呢?”
谢玉书对他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萧祯凑近她,她温热的手搭在了他肩上,侧头在他耳边低低轻轻的说:“你想知道宋玠生的是什么病吗?”
她连呼出来的气息也是花露香味。
萧祯不自觉地耳朵发热,想再贴近些,她已撤回身说:“你帮了我,我就告诉你。”
他在昏暗中望她,半边的脸又痒痒起来,难道他连对她呼出来的气也起红疹吗?
※
暴雨下到晚上也没停。
宋玠特意早了一些从宫中回府,订好了樊楼的酒席送过来,在府中吃谢玉书总没有意见。
可雨一直没停,谢玉书也一直没来。
他看着瓢泼大雨,心里烦乱至极。
派去裴府的人回来禀报说,谢玉书还没有从玉清观回裴府。
“相爷,也许雨太大,玉书小姐被困在玉清观了。”苍术替他披上披风,还是忍不住说:“您先自己吃些东西吧,山中路滑这么大的雨,也许玉书小姐今晚下不了山了。”
宋玠心里很清楚,这么晚还没有回裴府,大概率就是被暴雨困在了山上。
玉清山的山道又窄又陡,马车到不了山顶,需要换乘小轿才能到玉清观,下这么大的雨,八成会被留宿在观中。
可他仍然忍不住恼火,“萧祯也一定留宿在玉清观了吧。”
苍术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便劝慰说:“相爷放心,玉清观中戒律森严,就算是四皇子也不能留宿在女冠的居处,他应该留宿在精舍里,玉书小姐是同侯夫人一起去的,八成和侯夫人一起留宿在素心斋。”
他的意思是,两人留宿在不同的地方,见不了面。
谁知宋玠冷笑了一声说:“素心斋是万素素的地方,她那样疼儿子,只要萧祯开口,她说不准直接为萧祯安排住进谢玉书的房内。”
苍术一时沉默了,因为相爷说得没错,万素素当初为了保住萧祯,甘愿将刚生下来的儿子抱给其他妃子养,自己以太妃的名义断发出家,立誓此生绝不踏出玉清观半步。
这些年来,她坐牢一样待在玉清观就是为了保全萧祯……
“你为何不辩驳了?”宋玠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你也觉得我说对了是吗?”
苍术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知道他心里一定是难过的,“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该早些将玉书小姐在玉清观的事禀报给相爷。”
宋玠被冷风吹的闷咳起来,他却不想关紧那扇窗,自嘲的笑笑说:“你有什么错,就算早些禀报又如何?难道要我上山去接她吗?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谢玉书不会听话的跟他下山,万素素看见他也只会愤恨的命人将他赶下山。
他何必要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自取其辱。
他又被冷的嗑起来,苍术伸手关紧窗户,轻声说:“相爷先喝点粥将药服了吧,也许一会儿雨就停了。”
宋玠难得平静地“嗯”了一声。
苍术却难过得要命,今日是太妃的生辰之日,却也是玉屏嬷嬷的忌日,那个唯一待相爷好的嬷嬷很多很多年前就死在今天。
他扶着宋玠坐下,看着宋玠食难下咽的喝一碗白粥,一遍遍在心里祈祷,老天爷能公平一些,也给相爷一点点善意,就让雨停吧。
他又出去派人去玉清山留意着,一旦雨停或是小一些,就上山去请玉书小姐。
※
可天不遂人愿,暴雨下得太大,将山中河道灌满,瀑布一样从山道上冲下来,根本无法走人。
谢玉书和孟敏只好留宿在素心斋中。
等孟敏和万素素房中的灯都熄了,小刀才翻窗进入了谢玉书的房间内。
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湿透了,带进来一地的雨水。
金叶和银芽都吓了一跳,忙去替脱去外袍的谢玉书重新披上外袍,怪责道:“你怎么不在精舍里好好睡觉,夜闯小姐房间?”
小刀将窗户关上,走过来低声和谢玉书说:“那个人跟来了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