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98)

奴见这些人也是可靠的,便都应了下来。至于规矩则按以前的不动,毕竟我们是挂在冉将军的名下,若是太苛刻可就给他添黑了。”

陈容点了点头,挥手道:“这些就不必跟我说了,叟自做决定吧。”

她望着外面,想道:六七百亩良田?想来族姐陈微的陪嫁,也只有这么多吧?这一次,自己总算有些资产了。

想了想陈容低声吩咐,“叟,趁这两日,把粮票拿出七车,去换一些铺面,也记得冉将军的名下。记着要南街的。”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要大伙当着外人,便统一说,我用七车粮票换了书简。”她这次带来的书简中有一些是父亲珍藏的秘本,正可拿出来充充数。

尚叟担忧地望着她,叹道:“女郎,若是你父兄突然来信,令你前去建康,这些可找不到好买家啊。”

陈容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必担忧,去办吧。“

望着尚叟离去的背影,陈容沉思了一会,跑到房中,拿起马鞭冲到后院耍了起来。

转眼,一天过去了。

这时刻,随着冉闵的回来,整个南阳城都热闹起来。各大家族不停地举行夜宴,请他为上宾。

这些人中,有很多并不相信冉闵完全站在汉族人这一边。可他们是想,万一冉闵真地进攻南阳城,也许他看在自己对他这么客气的份上,会放自自己一马呢?

第三天,陈容的院落里,再次坐满了各房的女郎们。

这些女郎们说起来也奇怪,她们看不起陈容,与她说话时,总不免连讽带刺。可是她们又喜欢来她的院落里。如陈微陈琪陈茜这三个性格相似的女郎更是,似乎挺享受与陈容说话时那种直白不需拐弯抹角地痛快。

这一日,她们又坐到了陈容的院落中。

陈茜吃了一口糕点后,皱了皱眉头,向陈容说道:“你不是有的是粮和财帛吗?怎么连些蔗糖都舍不得,这糕点一点也不甜。”

陈容闻言,笑了笑,有意无意间,她朝平妪看了一眼。

平妪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一侧笑了起来,“这个二姑子就不知道了,我家女郎啊,用七车粮票换了些珍本绝本书简呢。

现在家里的存粮只有四五车了。”

这话一出,众女的低语声同时一止。她们抬头看着陈容,那目光中,又是好笑又是说不出地惋惜。

可是,偏编没有一人能说什么。在这种时候,用珍贵至极的粮票换书简那是何等风雅之事,何等高洁之举?

众女愕愕中,陈容低下头来,她微敛右袖,举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酒杯后,是她忍俊不禁的笑容。

好半晌,陈微说道:“阿容,你做这样的事怎么不经过我父亲?”声音有点急。众女齐刷刷看向陈微。

陈微一怔,马上明白自已失态了。不管怎么样,陈容是另一支族的,她对自己的财产还是有着绝对的处理权的。陈微这话一说,便似她们父女都在算计陈容的财产似的。

陈微讷讷一笑,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是,是这个时候,粮票何等珍贵,我替阿容心痛罢了。”

她这话一出,陈茜哧笑出声,道:“阿微,你俗了。“

陈茜的姐姐陈琪慢条斯理地讽刺道:“阿微本是俗物。”

这话一出,陈微都要哭了。她红着眼眶,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前这两位姐姐,可都是嫡女,她哪里敢对她们无礼?

陈容低下头来,她再次以袖遮脸,饮了一小口酒,挡住了脸上的舒畅痛快。

这次回来后,她听到平妪说,陈元派来管制他们的人,到仓库去过几次。当时她就知道了陈元还在算计她的粮。

果然如此。

陈微红着双眼,泫然欲泣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陈氏阿容可在?“

众女一怔,平妪连忙应道:“在呢。”

那声音道:“我是王家的人。”

王家?平妪急急走出,对着院门外的人一福,道:“请吩咐。”

那人捧上一份做工精美的请贴,笑道:“明日午时,阳水之滨,湖山之侧,众君泛舟而游。如此时机,怎能无美相伴?听闻陈氏阿容得了王七郎的玉佩,请卿抱琴而,以助雅兴。”

平妪接过请贴,望着那大步离去的王家仆人好一会,才傻傻地转过头看向陈容。

这时刻众女都在看向陈容。

陈茜率先笑了起来,她以袖掩嘴,格格说道:“阿容,你的七郎想你了。”

她的话中带着酸意。这请贴可不简单,它明显是出自士大夫之手。能出现在那样的风雅宴会上,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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