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这几个洞透气,不然我跟你二哥恐怕都要呛死在屋子里了。”
玉容难得的还有心情说笑,笑完了便换了身破旧的衣裳顶着细雨去收拾外头的残局。
篱笆倒了可以扶起来,菜死了可以重新种,只要家在人在,什么都可重来。
玉玲也换了身衣裳出去,先把鸡圈修整了下,给它们加了块板子,让它们可以躲雨。这几日那些鸡都关在大屋子里,拉了一地的屎,臭的不行。得赶紧把它们弄出来。
姐两儿在这忙活着,玉竹嘛,只能坐在门口给姐姐两个加油鼓劲。她那小身板儿是再淋不得雨了。
“玉容妹子,玉林……你们怎么也没带个蓑衣就出来了?”
玉容抬头抹了下脸上的雨珠这才瞧清楚来的是隔壁陶木兄弟两。陶木一见她就成了哑巴,问话的是他大哥陶实。这两兄弟,穿着厚厚的蓑衣,一个扛着竹梯,一个抗着干草和木板。
“陶实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去哪儿,我们是来帮你们补屋顶。这次的台风挺厉害的,我们家那么扎实的屋顶都破了两处,你们这个肯定经不住。”
玉家姐妹听了这一番话,那感动就不说了。要不怎么说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呢,遇上一户好邻居可真是大幸。
玉容忙去收拾了屋墙边的东西,让他们兄弟两搭□□。玉玲则是去接了陶木手上的东西。
“诶,木头,你怎么回回见了我长姐都不敢说话。我长姐很可怕吗?”
陶木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下玉容,使劲摇头。
“你长姐很好,但我有那毛病,对谁都一样。只要是女子,就开不了口。”
“那可不一定……”
玉玲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抱着一堆干草过去搭手。陶木这毛病还真是稀奇,可自己就是女子,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却没卡过壳儿。想来他这毛病并不是真的不可以和女子说话。
不过这事儿,她是不会和陶木说的。身份大事,得瞒的死死的。
这场台风过后,玉家很是清闲了一阵。很多人家都在忙着修缮院墙屋顶,谁有心思去做什么虾粉。
玉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再次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当初抽到了最小的屋子,其他几户没少笑她手臭。可现在台风一过,他们那半截泥墙就跟融化了似的,哗啦啦的直掉泥。还得重新和了泥砖来砌上。不像自家,只补个屋顶就算完了。
逛了一圈,听了无数声的抱怨,玉竹这才回了家。
村民们损失着实不小,有衣服被刮走的,有咸鱼干被吹走的,也有各种农具吹不见的。
自家嘛,好像就损失了一垄菜。穷也有穷的好处,收拾起东西来那就是快。
“长姐!我回来……咦?”
玉竹瞧见自家门口坐了个很是眼熟的男人,却又一时想不起他是谁。船老大倒是记得玉竹,立刻朝她招了招手。
“这是玉林的小妹吧,过来大伯这儿吃糖。”
他一摊手,满是老茧的手心里放着一块暗黄色的糖块。玉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长姐说过,糖可贵了。所以家里除了必要的调料,是没有糖的。算起来从她到这里,嘴里还没粘过什么正经的甜味儿。
“来拿呀。”
玉竹把眼睛从糖块上挪开,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转头,假装害怕生人的模样躲到了二姐身后。
“老大你自己收着吧,她不吃糖。你接着说正事。”
“对,对,说正事。刚不是说我那红星鱼卖了么。我打算换一条大船,正在招人手。你跟陶木要是愿意去呢,我每月开给你们八十铜贝,不愿意去呢,我也不勉强。”
船老大手一抬把糖块丢进嘴里,嚼的咯咯直响。
“先前说好了,卖了红星鱼要给你跟陶木分钱的。我说话算话,给你们一人分十个银贝。又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分法。”
玉玲一挑眉,问:“什么分法?”
“另外一个分法嘛,就是我不给你们分钱,但是我把那条小渔船送给你们俩。你们拿去做什么我都管不着,捕了什么鱼我也不过问。但你们每月的收成得分我一成。你们两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来之前去陶木家和他也是这样说的,他只说还要考虑下。所以这叫要看你们自己商量的结果了。”
船老大心里盘算了很多,这法子看上去是他要吃亏些,可他总觉得能捕到红星鱼的玉林运气不会太差。万一以后又捕到了呢,或者又捞了什么别的稀罕物,总归也有自己的一份。
而且,那小渔船有些年头了,就算拿出去卖,顶天也就能卖个三十银贝左右,赚也赚不了太多,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