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吉祥如意(103)
后来一行人去听戏,他兄弟俩的座位挨得近。台上热热闹闹,胤祥更能感受到十四心不在焉了,更不要说他还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吉布楚贺的动向。
眼见二人差了一盏茶的时间先后离开,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不过万万没想到,不好的预感是真的。
古朴的书屋内一片柔和。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温情脉脉。任谁见了这样的画面,也不敢打破。
胤祥定定地站在门外,没有像上次撞破吉布楚贺和十四玩闹那样,冲进去分开他二人,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就像前世无数次,他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情笃意重,琴瑟和鸣。
因为他们才是夫妻,是一家人,而他谁都不是。
……谁都不是!
一时间,胤祥根本分不清前世今生:他现在是怡王,还是十三阿哥;吉布楚贺又是哪一个吉布楚贺——都无关紧要了。
他仍是得不到,仍是只能眼睁睁站在角落里看着的那一个。
……
书屋外一片冰雪天气,室内却热烘烘的,没有刮进来只言片语。
“你还不明白吗?”
十四仍环着吉布楚贺不松手。
吉布楚贺哑然,很难相信直来直往的胤祯也有这么腼腆的时候。
是了,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至深至浅清溪,至亲至疏夫妻。即便他们曾有过几十年的夫妻之缘,胤祯也不见得对她毫无保留,更何况是少年的时候。
少年的时候……
吉布楚贺沉默地感受着少年诚纯的气息,想起了一点儿当年看不到的事理。
少年的时候,她的眼里是只有胤祥一个人的。
胤祯呢?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旁观者清,当然什么都看在眼里。
可他也是个骄傲的皇子,断不会横插进来纠缠。就算有过什么别样情愫,也会很快烟消云散的。
长大成人之后,每个人都不复纯真,自然也再没有这么简单的感情。
几十年来,吉布楚贺一直以为胤祯娶她的动机是一时负气;
或者如老九所说,是为了他自己的需求和考量。
事后,他也不止一次坦白过自己的悔意。
所以吉布楚贺更不会想到,胤祯向康熙请旨赐婚时,少年时稍纵即逝的倾慕也致使了一部分结果。
“只要你不反对,我这就可以去求皇阿玛下旨。”少年十四牢牢拥着她说:“总归你也不想嫁给别人,对不对?你不喜欢十三哥,更不喜欢阿尔松阿。”
……
原来是这样。
吉布楚贺眼底忽明忽暗,终于明白了。
因为自己重生以来,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对十三怀着一颗少女心思,反倒让十四误会了,让他有了冲击的念头。
……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又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呢?即便是重开的花朵,也不会长出和去年一模一样的脉络。
可是现在的她对十四来说,就是一个老太婆。教她去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结合,也实在太荒谬,她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
“你别冲动。”
吉布楚贺轻轻地使了使劲,并不能脱离十四的桎梏。知道他是个顺毛驴,不好硬碰硬,她便笑问道:
“是宝盈格格哪儿不好吗?让十四爷不满意了?”
“你别用这种哄孩子的态度对我!”
十四火了,一把撒开吉布楚贺,恼怒地背过身去生闷气,也不知同她怎么说才好。
他不能跟她说,德妃正想方设法把她嫁出去。危机迫在眉睫,她的人生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十四阿哥的思路与前世别无二致,总认为世上其他男人比不上自己,也不值得吉布楚贺托付。若她没有意中人,倒不如嫁给他自己。
“没哄你。”
吉布楚贺站着没动,就对着十四的后背说:“宝盈格格是有才情的女子,又是个美人,正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吧?你娶了她肯定不会后悔。”
“至于我呢……也有我的去处。”
她道。
十四狐疑地回过头来,咄咄逼人地质问:“你能有什么去处?”
吉布楚贺笑笑,不作答。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到了少年时,不敢轻易了结。如今真相大白,得知全是胤祥的怨念所致,她便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正如她与胤祥摊牌时所讲,自己早该是埋起来了的。死又复生的这半年光景——
不过是濒死前做的春秋大梦。
……
那只被毒死的小刀豆,就是她自己。
*
屋外,四府上的两个小阿哥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好着十三叔,央求他不要跟阿玛告状,说他们昨天的课业还没完成,现在是偷跑不出来补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