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吉祥如意(21)
“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你跟她道歉?!”
她面对着吉布楚贺,又生了气,马上换了蒙语说话,嘴皮子极溜。
合欢虽然听不懂,却也匪夷所思地瞪大了杏眼,满脸的嘲弄。
吉布楚贺一听就摇了摇头:“有身份不代表有体面。乌仁哈沁,别本末倒置了。”
乌仁哈沁年纪还小,哪儿管这些。
这位蒙古小格格是翁牛特部当仁不让的小公主。因为她自小没了母亲,老郡王才对她多加疼爱。
现在,她跟着同父异母的兄长仓津长大,娇蛮的性子一点儿没变,仍然记得自己是没有母亲的。仰仗异母兄长的同时,又怕被人轻看了欺负了,最是死守身份啊面子啊之类的东西。
“她一个宫女,居然敢骂我,我当然要打她!”
吉布楚贺笑了:“她骂你什么?说来我听听。”
乌仁哈沁仰着脖子顿住,回想着合欢的汉语用词儿,就记得她骂她不知礼数,是个泼妇。
可是她这会儿却说不出口,告不了状,不然岂不真如合欢所言,是个泼妇?
吉布楚贺见乌仁哈沁不答,就知道她是理亏,当下敛了笑意说道:
“若你真的有错,就算对方只是宫女,你也没有动辄打骂的理由。今天是一个宫女说了你的不是,你敢打她泄愤,明天若是皇上是太后说了你,你也要打他们吗?”
乌仁哈沁脸上的不服气又回来了:“那怎么能一样!是她以下犯上!我怎么会和她一样!”
吉布楚贺低头看着乌仁哈沁倔强的小脸儿,细眉展了又蹙:
“什么才叫以下犯上?如果你德行皆善,无可指摘,令人心悦诚服,你要处置下人,谁都不会说什么。但如果主人专横残暴,难道还不许下人反抗了吗?
“你今天若非得处置合欢,要打要骂,谁也管不了。但是,你乌仁哈沁究竟是以理服人,还是以权压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她念及乌仁哈沁使了小伎俩利用云朵,又害得合欢坠马,口吻也重了些:
“乌仁哈沁,仗势欺人谁都会,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这一番话如同鞭子似的抽在乌仁哈沁身上,小姑娘眼里的泪摇摇欲坠,只是仍不服气。
她愤恨又委屈地瞪着吉布楚贺,大喊一声“我给你出气!你还来骂我!”就跑了出去。
吉布楚贺讶然回头,帐帘却早就落下了,边角来回晃动两下,耀眼的日光在地上荡来荡去。
果然还是个孩子。
她望着无人的帐口,眼里的明光沉淀下来,褐色的眼眸如同陈年琥珀,再也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女。
她还在出神,查干巴日又黏了上来,六七尺高的汉子扭扭捏捏的:“吉布楚贺,你刚刚说的是不是重了点儿?乌仁哈沁也是想和你亲近……”
吉布楚贺不便对他说乌仁哈沁之前的所作所为,只得摇摇头。
“查干巴日小贝勒,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
既然乌仁哈沁这么看重她,她就更得把她教好。
查干巴日见吉布楚贺蹙了蹙眉,立刻见风使舵,改口道:“对,你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信你。”
“那查干巴日小贝勒可否帮我一个忙?”
查干巴日双眼一亮:“什么忙?你说!”
吉布楚贺笑道:“去帮我看看乌仁哈沁,她一个人那样跑出去,我怕她又有什么任性的举动。”
查干巴日闻言又不好反悔,被吉布楚贺支开也只有认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帐子。
等他走了,吉布楚贺才对合欢说道:“乌仁哈沁娇蛮莽撞,我代她跟你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合欢别扭了一会儿,语气也软了不少:“无妨,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倒是我还要多谢格格方才出手相助。”
吉布楚贺笑笑,一看合欢眼底一片青黑,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没休息好?”
合欢低了低头,抻了抻浮肿发黑的眼袋,遮掩道:“天儿热的,没什么。”
昨晚,她被十三阿哥撇下后,到底不甘心,心里又好奇。
她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追了上去,正正撞见他搂着吉布楚贺同乘一骑。
少年眼里温柔的笑意在黑暗中也十分明亮,跟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可不一样。
合欢回到帐中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一夜,总算想明白了:不管十三阿哥让她远着吉布楚贺是几个意思,总归他对自己是没那个意思的。
可是别的清穿女穿越都是为了一场命中注定的旷世之恋,怎么她的初恋就这么短暂呢?
难受想哭。
合欢还没从失恋的沮丧中缓过来,低着头恹恹的,说话也无精打采。
吉布楚贺一瞧她这模样,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