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173)

作者:折桂小神仙 阅读记录

他走到盛着昔日盛大爱意的旧时宫殿,对着那零位和陈年的残香诉苦,同母后说他有缘遇见另一个她,想要再续与她的前缘么?

母后会觉着可笑罢。

她那般恣意张扬的姑娘,总会容他人成自己替身,又怎会在这等自欺欺人的事上再去顺父皇的意。

她是她,旁人是旁人。

她亦不是什么塞外神仙,来这人间不过只活了不到三十年,哪里又得机会再来一回,再受一次剜心恫骨之痛。

“他的因,尚解不得他的果。”

父皇的因又是什么?

他那样冷心冷情的人,如今寻求的果是因得母后么?

若果真如此,可斯人已逝,解不了他的果倒也尚能说得过。禅机难参,但放到此处便也易解了。

至于所谓心病,只怕只有父皇自己明了。

他如今因那翻不出病因的头疾,躺在床榻上昏睡的时辰越发多,或许他不言及此事,谁也道不清他就是如何思量。那时他被遣去北疆守秦关,父皇告诉他养精蓄锐盯紧边关动向,总有一日,要亲自将漠北欠下的血债一一讨回。

一恍便是十年岁月拂过,母后不知何时早已成了他们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心结,谁也不愿意在廖廖几面之中率先提起。

他是因想将旧伤覆在最深的内里不愿示人,日日拿复仇复国的目的洗刷自己。而父皇,究竟是因怕说出口伤着他,还是想起沉溃的丧钟,想起那日散着素绫的灵堂,那百盏白烛再也照不亮灵柩中之人的脸色。

亦或是皆不是。

父皇的心意是从何时开始率先变了质呢?

“母后,他不能这么做。”

他回过身,抬眼望着穹顶上的玲珑盏,似乎想要从中窥见旧时的影子。

近身走至四方桌案之前,虽而香炉早已陈旧不堪,铜绿肆生,那一具牌位却被人擦得崭新,不落一丝飞尘,上头篆刻的名号清晰可见,保护得一如八年前放至在棺椁之上崭新模样。

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不知出于何故,他心下并不将这擦拭护养牌位之人与父皇联系到一起。细看这桌台上的痕迹,除却这一方灵位,别处皆被尘灰覆住,可见此人拿起牌位擦拭时的行动也定然分外小心,那便不会是父皇。

他回过身去看门口的青砖地面,不久前的残局早已被人收拾了不露一丝马脚。而这椅前至殿门口的足印较新,父皇应当也是在此处已被清理过后入得殿中。

这殿中的痕迹属于两个人,一个是心绪来潮行将至此,一个是什么来路,便不得而知。

但谁先谁后,实在分明。

若说另一人对凤栖宫多有照看,日日来此拭净母后的灵位,洒扫殿内的狼藉,那当除却父皇的足印外,还尚且能看出有旁人留下的凌乱印迹才是。

而殿中没有。

父皇遗留在此的印迹旁洁净得诡异。

因而此人当藏匿于凤栖宫内才是——是这样么?

谢今朝眸光之中浮上几分探究,但瞳色比此前分明不少。他顺着这般猜想向下再探,如若是这般缘由,似乎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此人收拾那时的碎石沙砾,再将地面做出陈旧的模样。再看炉上高香,也不曾被人换过,细看那底座与桌台之间还结下了小而不显眼的蛛网。

将灵位护得如此崭新,又放任这供奉的灵台脏乱飞絮,自然是有打算心计在其中,也正如这殿门口的浮灰沙土,也未必就不是人为所致。

此人应当是存着想守先皇后牌位的心思,藏身于殿中。而在殿内造出一副经久无人的旧模样,是防着某人若有人不慎闯入其中,能不被起疑,保下自己。

这般就说的通了。

谢今朝一手背于身后,缓步绕过插屏,掀开敛挡住床榻与几案的帘帏,看着空无一人的寂静之地,眉头不禁微蹙。

四下因有长毯覆盖,不似殿门处的足印那般显眼,也叫人无法分辨出端倪。长靴踩在软垫之上,连钝响也被吸进毛缝之中,悄而无声。

所见之处皆无人影,那便只能从昏暗的旮旯处找寻出蛛丝马迹。但事实往往无需这般费神,正如卫时谙那日只身在殿中一般,转过身去便是一位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老妪。

但又与那日不同的是,这老妪的面色不再如当时诡谲而狰狞,反是一双盛着深宫死气的老眼中翕然一日有了光亮。泪意攀上眼角,弥散至脸颊,也让谢今朝在辨认的恍神之间忆起了往日的时光。

“兰若姑姑?”

那老妪闻言,脸上的泪便流得更猛了些,只是一时间说不出话,直愣愣点着头,又牵动着神色有些疯癫。

自那时的变故起,她的精神状态便大不如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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