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错花轿的小娇妻(26)

作者:坐在旮旯的小辣椒 阅读记录

薛怀川和梁生对视片刻,转而勾起唇角,似亲和温善,捧着那玉雕的观音像想要交给祝忱。

“成了亲,三郎的身子瞧着要好了许多,弟妹尽心尽力也是劳苦。”

祝忱佯作未曾瞧见薛怀川递来礼件的动作,反倒顺势搀着梁生往老祖母边上的空座扶去。

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如果不是老祖母健在,这梁家大娘子,二娘子和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表兄,只怕会把梁生给活吞了。

“伺候亲者,哪有劳苦一说。同表兄相较,我倒更钦慕表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恣意活性。”

祝忱那天然无害的脸,道出的话语虽不是利刀利剑,却如同细刺一般,难受却奈何不可。

“弟妹说笑了。”

梁生握拳掩唇,咳的嗓子作哑。

“如兰快人快语,不知表兄已结了亲事。”

祝忱扬了眉,先看了看梁生,再对上薛怀川不快的神色。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得此殊幸?”

薛怀川本想一笑了之扭转话题,却不想梁生又接了话。

“大娘子心善,正是大娘子自个儿的亲侄女儿。”

祝忱忍者乐,这大娘子为了稳固自个儿的富贵日子,亲上加亲,恨不得都围着她团在一块儿。

“说来,还多亏大娘子心细,日日餐餐地遣人送来药膳,二娘子也阵阵地送了燕窝养丸。我倒是偷了闲,只须盯着他老老实实地服下。”

梁生暗暗握着祝忱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或轻捏或揉摁,似在夸赞着这番漂亮话,又似在告诫他言多必失。总之,祝忱同诸人笑了笑,也就悄悄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感。

薛怀川打量着这夫夫二人,刺眼地让他竟然产生了夺妻之恨的错觉。弥深情爱,原不在盘算之内。可这赏心悦目的举案齐眉,竟要比那黄金白银更令人贪念。

午膳后,梁生和祝忱借着消食的由头,并没有跟着府里的太太姨娘和兄弟姊妹到偏堂听戏。二人从廊下并肩信步,一步一闹,一嗔一笑。

“这薛怀川的生父是二品太守,嫡母是二品诰命。但生母是个秦淮…是你们金陵人。”

祝忱捕捉住秦淮二字,便知晓这不可明说的身份。以他看来,女子似水,未有阶等。

“以死酬情坠楼而亡的绿珠是□□、击鼓抗金的梁红玉是□□。秦淮八艳,各个才情顶绝…”

梁生不等祝忱巧舌,便将他摁在美人靠上。

“我知晓你的心性,在你这,无贵贱之分。可在这深宅大院中,嫡庶尊卑便是得以立足之基。我同薛怀川同为庶出,可我却得老祖母疼爱。但他不是,薛太守虽有心关照,却奈何不得后院纷争。于是,大娘子攀着亲,老祖母忌惮他父亲,便与我们梁府走动频繁。后来,他入了商会,协管商行,说来也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手段狠毒了些…”

“如何狠毒?”

“投毒弑兄。”

--------------------

第16章 吴侬软语

=========================

“岁幼,只因私塾先生高名,薛怀川与他长兄薛怀山便一同在梁府上学习礼。那时,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凌云志,风流事。可谁知,那一日宴请作乐,垂钓投壶,竟是这姑苏五郎的最后时光。”

祝忱抿唇一乐,忍不住接茬:“我们金陵有四大才子,你们姑苏竟还有姑苏五郎。”

梁生轻轻用宽掌揉了揉祝忱的发梢,随后负手而立,远眺天际。通身的苍凉无力,仿佛只有那空荡的骨架。皮肉和灵魂早就被那故交少年偷了去,然后撕毁,烧尽。

“那才名远扬的五个人,最终,只剩了两个。”

祝忱盯着梁生的背影,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紧揪着,喘不过气。他打小就是一个人,身边纵使狐朋狗友无数,却未曾获一交心人。或仗他钱财,或喜他豪气,远嫁姑苏,也只有那傻里傻气地小跟班儿,隔壁地主爷的傻儿子悄摸着送他一程。

可梁生不同,他是世家子弟,是如玉君子。他原可以在祖母和父亲兄长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生活,他原可以英姿勃发地出现在马场上,他原可以聘娶门当户对地姑娘,可如今,毒药逼迫,病体唏嘘,手无财权。

“我们五人都喜饮酒作诗,曲水流觞之趣。原以为是酿酒溺醉,却不想早有人动了手脚。那带着毒沫的酒杯被水流送到怀山兄跟前,却被我大哥抢了去,许是起了兴头,许是有人刻意为之。人人烂醉如泥,直至次日午后方才醒来。众人只瞧见大哥的枕边还有位良家姑娘,那姑娘泣诉遭遇,诸人为之悲悯,而我那谦逊温和的大哥不明惨死却仍遭非议流言。

梁生似在平静的阐述着这段事,可袖下的手竟已将美人靠的木栏扣出了划痕。祝忱心里疑云密布,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以全身的暖意覆上梁生冰冷泛白的拳头。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