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穷追不舍+番外(105)
薛氏盯着看了许久,竟有些出神,还是云今唤了声,她才由衷赞叹,招呼云今来她身边坐下。
“大郎自小对二郎有偏见,这回他是被激了激猪油蒙了心才将你掳来。他的恶意并不是冲你,是冲二郎,当然了,二郎也是个无辜的,唉,都是我教子无方。”
薛氏说着,拿起一把团扇送风,看起来是个畏热的人。
可现在的天气正是冷热适宜的时候,何况屋内门窗都未关死,薛氏也穿得很单薄。
云今觉得奇怪,多看了一眼。
薛氏仍说着一些车轱辘话,甚至还过问了云今的家事,像是定下心来聊闲篇的态势,云今等了又等,实在心焦,不由出声打断:
“薛夫人放心,我不会报官的,也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言下之意是快些让她离开吧。
薛氏听出来了,打扇的手一顿,笑看过来。许是因为有那么个糟心的儿子,平时要为之劳心苦思,美妇人的眼部和眉心皱纹偏多。
“骆娘子莫急,将来你嫁给二郎,那不是还要唤我一声叔母么,怎的听未来叔母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况且你纵火将大郎的屋子烧了,这可怎么办?”
闻言云今不由愣住。
“哎唷瞧你吓的。”薛氏咯咯笑起来,线条圆润精工细作的合欢扇闲闲掩映着笑意。
云今愈发觉得古怪。
这位薛夫人,好似也不怎么正常。
“好啦,骆娘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话何必遮遮掩掩,我不追究你纵火,你也不追究大郎欺人,可好?”
噢,原来是想借这个拿捏她。云今稍稍松了口气,她原本也没打算追究,因一旦被霍连知道他定然要冲动生事,到时小事变大事说不定闹得满城风雨,而她将作监的终考就在眼前,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是以,云今只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快快了结。
圆日偏西,彤云向晚。
十字棠花的窗格里透进碎金般的光彩,罩在薛氏的珍珠围髻发饰上,流滟生辉。
“时辰不早了,若薛夫人没有其他的吩咐,云今便要告辞了。”
云今起身施礼。
“嗯,是不早了,这个点国公爷又该用药。可惜大郎今日的那副形容,是断然不好去见他祖父的。”薛氏望向云今,“骆娘子不想去见一见国公爷么?”
云今眉尖微蹙,心道这薛夫人竟比霍韬还难缠,还想一出是一出。
轻摇螓首,婉拒道:“我同二郎还未正式议亲,不好贸然面见,还是改日再来拜会吧。薛夫人留步。”
“骆娘子。”
薛氏叫住云今,“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很喜欢。往后若有闲暇,不妨过来坐坐,陪我说说话。”
太莫名其妙了。云今本能的生出一些不适之感。
刚欲张口,薛氏抬手道:“罢了罢了,你先回吧。我送你到门口。”
从内室往外走的途中,云今还在想,霍韬那儿没事吗?为何薛氏不去看自己的儿子,反倒同她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人说些有的没的。
“夫人——夫人——”由远及近跑来一个小厮。
“隔房的齐夫人来了,奴请齐夫人在偏厅稍候,可齐夫人非要进来说是找一位娘子。”
尾音刚落,齐氏带着傅七闯了进来,双方恰在廊下相遇。
西沉的金乌将最后一抹耀眼的光芒拖走,国公府各个院子次第燃灯。
“薛姐姐,别来无恙。”
齐氏的一双凤目眯了眯,平日里甚少同这位妯娌打交道,便是遇见了也没什么话好说,此行只是为了带走云今。
齐氏朝云今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
薛氏并未阻拦,雍容的面上挂着一抹余笑,“阿圆这急匆匆的,可曾去拜会病中的公爹?”
“你我早就分府别居,薛姐姐侍奉公爹有心了,阿圆惭愧。”齐氏面色和缓,“只是今日仓促,阿圆唯恐冲撞了公爹,还请姐姐代为告罪一声。”
又道:“方才一路进来,听闻府中走水,姐姐还是去瞧瞧大郎是否有碍吧。”
说罢,齐氏领着云今离去。
老嬷嬷轻轻冷哼,“这位齐夫人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我行我素。”
薛氏目送着,怅然道:“我要是有她一半的心性,也不至于此。”
“走吧,没人给国公送药,今日就由我来送。”
老嬷嬷担忧地扶着薛氏,悄声问:“您也要注意身子,听丫鬟说中午的药剂您没喝,全倒花盆里了,可有这事?”
“老奴也不是想管着您,可大夫说了这药剂是一顿不可间断的。”
“喝与不喝没什么分别。”薛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