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穷追不舍+番外(4)

作者:酒酿酿酒 阅读记录

先是问小厮“如今是何年”,又将家中每间房都翻找一遍,也许是翻找无果,霍连立在院子里喃喃自语。随后拔足跑了出去,一直到子时才归家,没睡上两个时辰,便又出去。

齐氏怕出事,急忙唤小厮去跟着,小厮回来却说主君去寻了刺史大人。

前几年尹州周边贼寇横行,霍连胆气超群又颇为勇猛,带领家丁及年富力强的县民生擒了匪首,击退了贼寇,这才结识了州长官与军府长官。

当时齐氏还惋惜,若非大长公主从中作梗,霍连的前程满是坦途呢。

一连折腾了好几天,霍连也不说他在忙些什么,齐氏一度怀疑儿子中了邪,连带着她晚上也睡不踏实,这会儿也是趁着午后雨打芭蕉的淅淅簌簌声才得以小憩。

“二郎,你阿耶去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你若有事,万万不要瞒着阿娘。”

齐氏忧心忡忡,霍连却只道:“如无意外,今日启程,抵达长安时阿娘便不会再受祖母磋磨。”

**

四个月后。

两千多里外,晋阳城郊,净因寺。秋分刚过,凉意渐袭。

天边卷起残云,檐下铜铃惊响。不多时,阴霾了数日的天总算下起雨来,刚开始还零零星星的,晌午之后雨势渐大。

云今用完午食,从斋堂出来,撞上风风火火的谭卉。一看谭卉嘴角没抹干净的油光,便知道她又去后山打牙祭了。

云今望了眼斋堂里还在用餐的僧众,拉着谭卉赶紧走,她压低声音说:“拜托你有点敬畏心吧,怎么在寺里还食荤?食便罢了,还生怕人家不知道。”

谭卉一惊一乍,“你怎么知道我吃烧鸡了?”

见云今不说话,谭卉才后知后觉地用袖口抹了抹嘴,又倏地钻到云今的油纸伞下,尔后笑嘻嘻说:

“我们是工匠又不是僧尼,不受佛门戒条约束。而且那些僧者都不吃暮食的,我们若一板一眼跟着他们的饮食作息,岂不早就饿死了?那到时候谁给临川大长公主修佛寺啊?”

临川大长公主乃今上姑母,不日便要来净因寺修行,工部奉敕扩建。又因固安大长公主上个月薨了,修建事宜暂停,这个月初才复工。

“哎哟!”谭卉叫了声,示意云今往山门方向看,“又一个被拦在门外的。”

净因寺坐落于甘望山上,久负盛名,晋阳城乃至河东道的百姓都有到此进香的习惯,只是扩修以来,山寺内外有侍卫轮岗把守,不再接待平民了。

谭卉抑扬顿挫地揶揄:“佛不渡庶民。”

云今只叹她真是胆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又顺着谭卉的视线往山门看,果然有一男子在与侍卫攀谈。其人戴着斗笠,着一身墨色劲装,个头比侍卫高,微微俯视着,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雨雾太大,又隔那么远,看不清男子的面貌,云今的脑海中却蹦出一个念头。

——那人好像她前世的夫君啊。

上辈子因为一场马车意外,云今命丧当场,却又莫名其妙地重获新生,醒来时她发现回到了四年前。

前世最后一个月留给她的印象实在糟糕,她不想再与霍连纠缠,也想离开尹州去别地瞧瞧,这才有了如今的生活,宁静又充实,云今很是满足。

按理说霍连此时此刻不会出现在这边,再说了,就算那人真是霍连又如何,他们这会儿互不相识,哪怕擦肩而过也只是陌生人。

“好了,我们快去干活。”云今挽着谭卉往作坊走。

天色暗沉,云今点了油灯,烟蒙蒙的雨雾将水汽送进室内,骨子里都透着寒凉与潮润。

云今是塑匠,谭卉是木匠,两人不在一块儿干活。云今需要做的是往木匠制成的木骨架上糊泥绘塑。修建浮图,绘制佛画都是大功德,塑像也不例外。

这活儿不轻省,云今却乐在其中,转眼便流逝一个多时辰。

“砰!”

门口忽传来巨锤一般的声响,云今的手猛然一抖,泥刷掉在地上。

她心如擂鼓,头一个反应这是进盗贼了。可守卫堪称森严,盗贼何来的可趁之机?

那柄刷子溅了些泥浆在云今的衣角、鞋面,因她穿了件浅色的束袖圆领袍,污渍明显扎眼。

哪怕腰间系着皱巴巴的擦手腰巾,也显得与整个作坊格格不入——看着就不像是干活的人。

来人如此下了定论,旋即踏步而来,乌色皂靴踩出一个接一个的湿漉脚印。

直至他站定在身后,云今仍僵着身子不敢转过来,她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一把刮刀,像是要自卫。

男子目光寸寸压下,面无表情地沉声:“抬头。”

云今依言看过来,却是蓦地睁大了眼。

——怎么是他!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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