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穷追不舍+番外(68)
“打花打花,越打越发!”
“愿新年胜旧年!”
“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再来一棒再来一棒!”
……
嘈杂欢闹的人声中,听身后那人问:“方才怎么走神了,在想我吗?”
“没有。”
“噢,可是我想你了。”
霍连扶着云今的肩将人转过来,微微俯首看她。云今目光微闪,亦打量了他一眼。
不远处有人在玩爆竹燃草,微凉的风里,送来燃烧后不算难闻的气味,他那一袭赭色团花纹圆领缺胯袍上印着火光,也印着竹草碎影,倒是富贵又盎然。
云今的注意力缓缓上移,滑过霍连微微翘起的唇角,落在他的颧骨。
那儿有一道伤,新添的。
“又去斗殴了?”
极淡的一副口吻,却不难听出失望。
他这样意气用事又易怒的人,什么做不出。
甚至都不用问理由,有时候问,他可能会说,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此刻忽的想起临川大长公主所言,霍连幼时就是这副脾气。
那时他远没有现在这样的身板,而是有些瘦削,他堂兄霍韬领着人欺负他,头几次他还会避开,突然某一日霍韬挑衅到一半,被霍连掀翻后按在地上暴打,家里的奴仆来了都拉不开。那一回霍连被罚禁食三日,连跪十日祠堂。
出祠堂的那一个早晨,霍韬瘸着腿折着胳膊也要来奚落一声,结果又被霍连按着揍,另一条胳膊也折了。此后霍韬见着霍连便绕路走,相熟的同龄人再没有敢欺负霍连的。
儿时以暴制暴是无奈之举,可后来……云今总觉得霍连习惯于此等方式,而懒得去寻找更合适的解决之道。
“云今,怎么这么想我?”
霍连自然觉察出云今语气的不友善,但这也说明他俩熟,不然怎么会用上“又”字。
他眉宇松了松,捏起云今颊面的软肉,手感真是很不错,细细腻腻温温软软,很快这长指就由捏改揉。十来天未见,一点没瘦,看来真没想他。
待她发作之前停下。
霍连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晃了晃,“给你的礼物。”
云今挥开他的手,以手背擦蹭了一下被他碰过的脸,侧过身去,看向燃草的人群,“非亲非故,不收礼。”
“你误会了,谁过年给媳妇写信当礼物啊,不是我写的。”
还没等纠正他的用词,云今手里就被擩进那信封,棱角分明很是硌手。霍连虚虚揽着她往僻静处走,一离开火堆四周就昏暗得很,他却能辨清方向,好似走过数遍熟稔于心一般。
找到云今的院子,推门燃烛,“现在能看清了,打开看看。”
这竟是一封感谢信。
读到一半,云今就惊喜地看向霍连,眸中有亮色,霍连目光一凝,轻咳一声,示意她坐下慢慢看,细看时他唇角微微翘起。
可云今坐不住。
先前云今遇险,另有三个女孩子被捉了去,眼下她们被折冲府找到并解救出来,已经在各自归家的途中了,听闻云今报了案提供了线索,女孩子们及其家人纷纷表示要感谢云今,霍连便提议写信即可,他会负责把谢意带到。
“霍连,你没诓我吧?这么快官府就找到她们了?那些歹人呢?抓起来了?”
云今捏着信,心知多半是真的,因这信写了三面,看得出有不止一人的笔迹,还有圈圈画画的痕迹,不像是长于此道的人所书,再一个,他也没必要编瞎话来哄骗。
霍连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几年前在尹州剿匪时认识的郭都尉今年恰轮到宿卫京师。”
他们如今所在的祁县位于河东道与京畿道交界地带,霍连凭借前世印象寻至郭都尉所在折冲府,请他出手相助,将掠卖团伙一网打尽,又依着线索寻到被卖的几个女子,捣毁那个靠掠买掠卖做皮肉生意的魔窟。
云今听罢,能猜到其中定然有所打斗,许是惊险万分,这下便有些后悔先前看了他的伤就妄下定论,也确实没想到他离去竟是为了这桩事。
烛光轻曳,碎金一般晃入霍连的眼底,云今仿佛被灼了一下,忙错开眼,轻轻道了声谢,又说:“抱歉,我不该那样说你。”
“没事。”
抱歉、没事。这样客气的对话霍连听着倒是没觉得疏离,他指了指院子道:“有一户人家非塞给我一只母鸡,说下蛋勤快,煲汤也行,我就一路给带回来了,你要看看吗?”
还有一个多时辰就是新年伊始,大半夜的看一只远道而来的母鸡,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