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穷追不舍+番外(80)
赤珠则是被吓傻了, 这霍阿兄的眼神冷得瘆人!
霍连剜了他俩一眼,疾步去楼下问了伙计, 又顺着伙计的说法去到马厩。一瞧, 他气笑了,大掌拍在木柱上, 惊起一片马嘶,顶棚积雪也忙不迭簌簌落落地掉下。
——他教她骑马, 她却用此法来离开他!
怒火中烧的男人铁青着一张脸,翻身上马,胸膛快速起伏而呼出的热气在冬日的寒凉里漫成淡淡雾气,随着骏马扬蹄,很快消散于半空。
竟还对赤珠扯谎,说什么去后厨寻他。
真是笑话,他何时能等到她主动来寻?
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指骨用力到泛白,心口在疾风中被迅速冻成一大片冰碴子,又很快碎裂开,狠狠刺入他的骨血,痛楚遍身。
一种前功尽弃的颓丧试图侵占神思。
这是她第二次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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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今一手牵马一手抱狗,在雪地里走了良久,期间数次停顿或回头。
方才人都走到后厨门口的那片布帘前了,又退缩。想问的话问不出口。
不该在意的。
谁打的络子,谁送的手帕,关她何事呢。
可心里就是很难过,好似被一团团乌絮堵住了口鼻一样,叫她喘不过气来,只好出来走走,可冰天雪地,旷野里连只鸟都见不到的寂静,非但没让她脑袋变得更清醒,反而愈加难过。
平时老觉得霍连占有欲强,没想到她自己竟然也是这样。在晋阳时就容不下那两个孩童,现在又因为几条络子生闷气。
陆显庭就罢了,那时他们毕竟还是夫妻,嫉妒或者自私还有个由头,可是……为什么对霍连也有独占的心思呢。
明明不想再喜欢他了。
“汪!”
阿福自痊愈后很爱跑动,这下瞅见大片大片的雪地,腿脚捣腾着要下来。
云今怕它走丢,摸着它脑袋说:“只能在这边玩一玩,你这毛色要是跑远了阿娘都找不见你。”
阿福像是听懂了,伸着舌头哈了几声,尾巴扇动频繁按捺不住。云今只得放它落地。
盯着阿福蹦蹦跳跳的小背影,云今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肯定是被霍连带跑了,竟然自称阿娘。
小狗的快乐很简单,扒拉着一块石子儿都能玩上半天,云今很是羡慕。
她抱膝在一旁坐着,想起与霍连的第二次见面,即他认为的初见。
在齐氏之前,也曾有好心的娘子给云今介绍郎君相看,云今见过三四个。
那些人,或是书生或是商户还有一个屠户,外形性格家境各有不同,却有个共同特点——从头到脚地打量人,如扫视,如挑拣。
甚至那个屠户一上来就盯着她的胸口瞧,那是六月的天,稍走快些额头就要冒汗,云今穿的自然不多,可也是得体的打扮,绝无暴露之说。
更令云今不适的是,屠户打量完上面,等她落座时又盯她的腰臀。他以为不动声色,可是这种视线就像加了料的火越烧越旺,云今早就察觉。
诚然,对那些男子来说,未来的妻子是否好生养是最需要关注的点。
可霍连不是那样,他第一眼落在她的眼睛上,近乎平视。他个头比她高那么多,却没有让云今觉得自己在被人用眼睑挑剔着检阅。
随后他收回视线,经由齐氏的介绍,唤了声“骆娘子”。
霍连与旁人不同,这个想法就是在这一次会面时深植在云今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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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雪疾疾,霍连做好了风驰电掣赶路,连日寻人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在十几里外见到一人一马一犬。
竟没有走远。
心下一松,原先的怒气陡然消散些许。
马匹被拴在一边,阿福一跳一跳似在扑鸟。
而云今对着半棵枯树手脚并用地拍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苦练晨功,他前段时间确实教了些拳脚功夫,但细看下来她只是毫无章法地在撒气。
撒气?她还有气?
霍连暗骂一声,策马靠近。
“啪!”
马鞭被大力掼在地上,霍连冷眸凝视,声线更冷,“才学会几天,就敢一个人策马?”
云今吓了一跳,阿福也吃惊,在原地绕着尾巴打圈圈,汪汪叫了两声,跑过来对着霍连摇尾巴,琥珀般的圆眼兴奋地看他。
霍连哪有心思逗狗,单手拎起阿福放到马背上,指着它鼻子道:“等会再收拾你。”
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他以为她要跑,转身看去,却是她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不知所措的样儿。
云鬟雾鬓,身姿袅袅——连件斗篷都不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