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戍梁州(199)

作者:夏蝉七里 阅读记录

林佳书脸上一红,赶紧低下头去。秦潇面上也略有些挂不住,但他心里高兴,便顺着这话说道:“孤往后知道了。”

御医走后,秦潇蹲在林佳书身前,眼中虽然有愧,但话音里欣喜若狂,“佳书,你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林佳书小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的。”

秦潇问:“你现在想吃些什么?我让人赶紧去做。”

林佳书道:“炊饼吧,最简单的那种,贴在炉壁上就能做好的,我小时候常常吃。”

秦潇皱眉,“你现在是两个人,怎么只能吃炊饼这种东西?”

林佳书道:“那就全凭殿下安排。”

“好。”秦潇吩咐人换几道清淡的菜,他再回看林佳书,便是越看越喜欢,手也不受控制地放在林佳书的小腹上,说道:“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就向父皇请旨册你为正妃。”

林佳书握着他的手说道:“是不是正妃都没有关系,只要能顺利给殿下生下这个孩子,能一直陪着殿下,我就很知足了。”

秦潇道:“母后那边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在,就一定让你做我的正妃。”

林佳书问:“我有孕的事,现在就要告诉母后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秦潇喊来下人,“去告诉母后一声,佳书如今有了身孕,若非逢年过节,往后的晨昏定省就省了吧。”

宁皇后平静地听完东宫内宦的转话,强行含笑说道:“这孩子来得也是不易,这段时日就让林孺人好生养着吧,无事就不要出东宫了。”

内宦带着话离开后,宁皇后的脸色骤地阴沉下来,气怒之下将手边的杯盏狠狠往地上一摔。

“殿下息怒。”俞恩劝道,“婢子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

宁皇后盛怒,“下贱的狐狸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潇儿日日被她勾得魂不守舍,这是好事?若不是夜里闹得太狠,她能怀得上?还有,那些食膳她真的都吃了?”

俞恩道:“殿下您换个角度想想,如今林孺人有了身孕,太子夜里就不会闹到太晚了,白日里也能更精进正事。况且太子如今需要一个孩子稳固地位,他瞧不上别的姑娘,也就只有林孺人能开枝散叶了。”

宁皇后听她此言也不无道理,心中的郁气便散了些,好半天之后又冷笑一声,“行啊,她不是要将这孩子生下来吗?我就让她生。凤正宫的库房里是不是还有好些补品?俞恩,你明日替我去一趟东宫,把那些补物都拿去,再拨几个有经验的嬷嬷一并送过去。她若是不能将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我倒要问她的罪。”

俞恩道:“殿下放心,婢子此次会挑几个心腹嬷嬷过去,往后林孺人有无按时用膳,咱们都能一清二楚。”

宁皇后却依然愁慌,恨声道:“一个潇儿,一个阿珩,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我怎的教养出这两个只知儿女情长的孽障!还有绩儿也是,成日里只知道弄些附庸风雅的无用之事,正经的朝局更是连问一句也不曾!赵瑾倒还好,如今已经能放下心来。倒是程新禾仍是个未定之数,林氏偏又是他的妻妹,我是担心这三言两语的枕头风一吹,潇儿就对朔北放松警惕。”

俞恩道:“太子不是说有法子拉拢朔北的部分兵力吗?依婢子看,太子还是将私情和正事分得很开的,这样要紧的大事,林孺人的枕头风怕是轻易吹不动。”

宁皇后也只能无奈地点头,“朔北那边,但愿真的能顺利吧。”

矿税改革事宜顺利由门下省核审后下达户部,新税之制传到宁远时,钱一闻身边的副将柯约觉得很是痛快。

“燕王此举妙啊。”他赞叹出声,“咱们自己就有军工铁匠,若是能够直接给咱们下放实矿,那咱们就能自己做刀具器械,往后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从中克扣军饷了。”

钱一闻脸上却淡淡的没有任何神色,问他:“明日的拉练准备得如何了?”

柯约笑意一顿,面露难色来,商求道:“钱帅,三日前才拉练过一次,明天再来,将士们只怕会吃不消。咱们……咱们要不多缓几日?”

钱一闻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扫来,柯约不敢直视,低头壮着胆子又说:“钱帅,对于宁远的将士来说,更换主帅实属突然。末将觉得,一应的演练也该循序渐进才行,突然用这样大的力度,他们怕是承受不来。”

“他们是边防守备军,不是温香软玉里不知劳苦的公子少爷。”钱一闻硬声斥责,“这样的力度便已经承受不来了,倘若来日外番来袭,他们还能有命在?”

柯约顿时无言辩解。

钱一闻又对他道:“若是有人不服,只管让他们来找我,但凡我败在他们任何一人的刀下,我就将这位置让出来,往后不论要作何演练,我都一字不问。”

柯约丝毫不敢再有辩词,他低低道是,犹豫须臾后便要出帐去传达拉练的军令。

“禀钱帅!”帐外这时传来声音,“祝监军来了。”

钱一闻脸上顿时又黑了一分,可祝义恩好歹是名正言顺的宁远监军,他没有不见的理由,遂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柯约无声地退下,祝义恩进来后禀明完正事,拿出一封信来呈给钱一闻,压着些声音说道:“这是太子让臣转托给钱帅的信。”

钱一闻接来看完,许久都没有再说一个字,祝义恩问:“钱帅若是无事,臣就先出去了。”

“有劳祝监军。”钱一闻这时的脸色略有好转,对他微一颔首。

帐内恢复平静,钱一闻对着生起的火盆看了良久,着人喊来柯约,重新下令道:“明日的拉练暂时取消,还有,这个月分发军饷时,每人多给五钱。”

若不是钱一闻一脸正然,柯约险些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试探着问:“钱帅,那明日是不是要提早一个时辰练兵?”

钱一闻道:“延迟半个时辰也不迟,让将士们多休息片刻。”

柯约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啊?”

钱一闻淡淡道:“你方才不是说,我练兵的力度太大,多数人都承受不住吗?我现在体恤他们,将练兵的力度恢复成从前,难道不是正合他们的意?”

话虽如此,可军规这般地朝令夕改,难免会令守备军们心中起疑,柯约有些忐忑,但主帅既然有了新的指令,他也不能不遵守,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出帐重新传达新令。

钱一闻待他走后,将秦潇捎来的信扔进火盆里销毁,提起笔开始写这个月的军报。

“来人。”他隔着帐子叫喊一声,进来个身着铠甲的士卒。

“将这封军报抓紧送去邑京。”钱一闻将才写好的内容塞入信封,浇上火漆封好,又嘱咐这名士卒,“你亲自去送,挂给兵部就好。记得,一定要快。”

第128章 谣起

“是夜先生让你藏在府上的?”赵瑾坐在侯府后院的石椅上,双手抱臂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平平的人。

仇二低着头点了几下,“是,太夫人孤身一人在京,主上让属下守在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赵瑾对着前堂里樊芜的身影看了片刻,回首来对仇二颔首一点,“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府上,往后就继续劳你看顾了。”

仇二愈发把头压得低,“少主多礼了,这是属下该做的。”

赵瑾又问他:“你平日里都是怎么联系夜先生的?”

仇二道:“属下只是主上埋在侯府的一枚暗子,无事时绝不外露,因而从来只是主上主动来找属下。”

赵瑾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没事了,你忙去吧。”

秦惜珩在宫内迟迟未归,公主府无胜寂寞,赵瑾便一直在侯府。她往前堂去,在樊芜身侧坐下,顺手捡了一根红色的线帮忙团成球。

察柯褚陪着樊芜做了这么久的针线活,如今比赵瑾还懂樊芜需要什么样的线与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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