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上，今天开始你就吃住都在这吧，文书有任何可疑的点，都不要放过。”林清饮指了指桌面堆积的文书，董晋吓得嘴都合不上“什么？”

“阿若，去找一间屋子给董大人休息。”杜若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那我明天再来看吧......”董晋咽了咽口水，搓着两只手，试探的说道。

“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看都行。”林清饮的表情看不出是在认真还是开玩笑，董晋提溜着眼珠子在分析林清饮的态度，林清饮索性直接说了“反正找不到问题之前，你就得在这一直看。”

林清饮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赵大人就在牢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带着文书直接问他就行。”

董晋扯了扯嘴角，一开始也没说要做这些啊。

“大人，皇城羽林卫赵文才要见您......”来通报的人面色不好，看来赵文才的怒火已经发到别人身上了。

第九十四章

林清饮点点头，不一会赵文才一脚把她的门踢开了。

“林清饮！你在做什么！”赵文才一脸愠怒，眼里的凶光快要把人吞没，原本还想和林清饮讨价还价的董晋看苗头不对，赶紧借口离开了。

“我在查案”林清饮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时间赵文才不太敢发火，压着怒气说道“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以礼相待。”林清饮打量着赵文才，或许他是一个突破口。

“你和李明远交恶，为什么要连带我父亲，我们好歹同袍一场。”赵文才眼含热泪，一路风尘仆仆，情绪一时间绷不住了。

“同袍一场，你就这样想我？”林清饮盯着赵文才的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现在边关屡次挑衅，士气低迷，这个档口军饷足足少了五千两黄金，你让边关的将士怎么豁出命保护百姓？”

赵文才别过头，“这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这些年运到边关的军饷都有人贪污，每年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今年轮到我父亲.....”赵文才讲不下去，贪官污吏那么多，自己的父亲摘不干净，其他人也不能摘干净。

“看来你也知情，那还有什么好辩驳的。”林清饮不在掩盖眼里的憎恶。

“不一样，我家祖祖辈辈为朝廷效力，而且五千两又不是我父亲一个人拿走的。”朝廷的惯例就是这样，今年确实夸张了些，赵文才不在狡辩，想求求情。

“你如果能让赵大人供出所有人，我可以网开一面。”林清饮扬了扬眉，让赵文才深信不疑。

“好....”赵文才思考了好一会，决定和赵乾虎聊一聊。

几天后，赵文才被安排进来。

林清怡带他到锦衣卫的监牢，林清饮躲在旁边的牢房，赵乾虎看到毫发无损，对林清饮心里有了感激。

赵乾虎一连几天没人来看他，也没人来审他，甚至没人跟他说话，让他陷入了焦虑，看到赵文才，一时间忍不住老泪纵横。

“儿，你来了”赵乾虎过去扑在赵文才身上。

赵文才忍住眼泪，看着潦草的父亲，他哽咽了一下“爹，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好好。”赵乾虎抬腿就要走，被赵文才拉住“不是现在，你告诉我，钱去哪了。”

赵乾虎看着赵文才，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帮着外人审问自己的父亲？”

赵文才沉默，但意思明确，赵乾虎松开手，板着脸说道“你去找沈丞相，让他来见我。”沈承元和李明远交好，现在一手遮天，他不信沈承元不给自己的面子。

“爹，你以为我没见过沈承元么，他现在就是想把李明远这边的人全除掉，安上自己的人，你还不明白吗？”

林清饮在旁边听的的心一颤，赵文才一定见过沈承元了，怪不得沈承元这么帮他，原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他这人真是太可怕了......心思竟这样狠毒，你飞书秉明李明远了没有？”赵乾虎终于知道害怕了，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这位朝廷新贵，自己的旧交老友身上。

“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官命在身，不可能赶回来啊。”赵文才都要急死了。“如今你只能交代，我会让林大人保住我们一家的性命，我们世代忠良啊爹，不能因为这事日后下去无颜面对祖宗啊！”

“可是，我不能背叛......”赵乾虎面露难色，刚想说什么，被赵文才堵住了嘴。

“爹趁着我和林清饮还有点交情，不要再想别的了。现在林清饮和沈承元交好，我们到沈承元那边，至少能保住我们家的命，我们现在自己都顾不上了，你还想顾谁啊！”

听着赵文才的话，林清饮心里苦涩的很，原来现在大家都认为是自己在帮沈承元拉拢朝臣，离间李明远，管不得赵文才见自己的时候，那么怨恨。

林清饮攥着拳头，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哪怕背负骂名，也一定要无愧于心。她闭上眼睛，强行忍住鼻头的酸涩。

“好......”

赵乾虎非常快的给出了，军饷打点过的所有言行官员，还交代了前两年的军饷涉及的贪污朝臣。甚至还有平时来往密切有过不良利益往来的人，不必说，也知道是沈承元交代给赵文才的。

目的就是彻底清除李明远的势力，可怜李明远被骗者去了别处，现在就是知道了也是一腔怒火无处发，也回不来，还要帮着沈承元做事，还有受着沈承元的压制。

林清饮一时间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被诬陷的，她讲名单和犯案过程的文书交给了皇后温宁。

“具体的情况，要继续追查，现在真假参半.....”林清饮皱着眉毛，她要和皇后争取时间。

“这要浪费太多的人力时间。”温宁看着林清饮，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不在乎所谓的谁被冤枉，谁是真的有罪。

“但是不查情真伪，怎么给百姓和将士一个交代.....”

第九十五章

“交代？”温宁笑了“交代就是把这五千两送到边关，你觉得有些人并没有罪，只是这件事情没有罢了，身居高位没有清白的。”

林清饮抬头看着温宁，那时候脆弱的和自己说被胁迫的人现在和自己说这些话，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她以为一次次设限都是给群众真相和交代，其实一次次被利用。

她觉得有点站不稳了，还能做什么。皇后要的不过是清除李明远的党羽，现在已经成功了。

温宁把这些贪官污吏杀得杀，贬的贬，罚的罚。一时间大家都老实了，这些官员基本上是几朝保卫国家的武将，李明远为了拉拢他们，用军饷去打点，这主意其实是沈承元出的，只不过李明远当时想不到沈承元的目的。

林清饮的口碑在京都一下子跌落谷底，和沈承元一起，被认为是迫害忠臣良将的奸臣。上朝时，皇后提出朝中的重要官职一下子被空下来，让林清饮和沈承元一起推举出个名单。

下了朝。林清饮又来到沈承元的府中讨论。京都的谣言似乎干扰不了沈承元一点，他满面春风，在地上激动的来回踱步。

“我们要赶紧敲定出一个名单，清饮，我想了好几个武将的人选，赵文才让他做什么呢？”沈承元眼里反正光，时不时拍手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让赵文才陷害他的世交家族，他怎么会安心为你做事。”林清饮冷着脸看着他一个人自顾自的狂欢庆祝。

“你不懂。”沈承元站住，转过来笑着对林清饮说“就是因为他做了这些事，所以他现在不得不跟我们在一条船上了。”

我们，林清饮好像被这两个字扼住了喉咙，一瞬间感到窒息。沈承元看她惨白的脸“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看着沈承元一脸关切的样子，林清饮感觉恶心极了，她推开沈承元的手，强撑着力气正色道：“这些日子和你虚与委蛇，我已经是厌恶至极了。”

沈承元被他的话吓得愣住，一时间不知道作什么反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