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自己拟定吧，我准备辞官返乡了。”林清饮站起来，她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沈承元定的人都有谁，她好告诉皇后娘娘，她并不是想帮皇后，只是知道不能再让沈承元这样胡闹下去了。

“你？你疯了么？”沈承元没有表情，说话的声音有也很轻。

“你应该早就猜到我不是真心和你交好，原本以为你在自欺欺人，没想到这个时候也可以反向利用我帮你做事，是我太蠢，这样的日子我已经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祝沈丞相以后官运亨通。”

沈承元不加辩白，她认可了林清饮的话，林清饮太快倒戈自己，他一开始只是自己骗自己，装作不知道。

他在京中传播谣言，他知道无论如何，林清饮不会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在一起，那就让他和自己一起深陷泥潭。

只是太快了，她太快和自己摊牌，自己苦心编制的梦这么快就被打碎了，他面目狰狞的拉住林清饮，不甘心的威胁到。

“你知道外面怎么传我们两个么？你辞官回去，不会有人要你，所有人都会唾弃你。”沈承元顿了顿，转换了语调“除了我。”试图上手拂过林清饮的脸颊。

林清饮抬脚给沈承元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我知道这是你的手笔，我真的好奇为什么姜辞为什么不杀了你，但是后来我想清楚了，姜辞和你这种烂人不一样。”

林清饮多看一眼都嫌脏，嫌恶的起身走了。

倒在地上的沈承元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怒骂道“关姜辞什么关系，如果再给我机会逮到那个贱人，我绝对会杀了她！”

林清饮走出沈府，挥手让车夫离开，她准备走回去。看起来快要入秋了，这条街并不热闹，路上的行人看见她躲着走。

林清饮苦笑着，她回想着在京都的这几年，自己看似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被各种人利用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

她父亲说的没错，京都确实吃人不吐骨头，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剥皮抽筋，嚼碎了被咽下去了。她始终没有歇斯底里过，是因为她知道家中还有年迈的父亲，她不是赤条条来无牵无挂。

这样身不由己的人生她已经疲惫了。

林清饮走着走着，眼前突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正前方，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泛着明媚的笑，好像身边所有人都变了，只有她始终如一。

“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老了。”

第九十六章

两个人对视良久，姜辞一身男装扮相，高高的发髻，好像又长高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叉着腰调笑道。

“你去哪了？”林清饮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尽管看到姜辞她的心不受控制，但是整个人还是萎靡的不像话。

姜辞看出来她饱受煎熬，她现在在为皇后做事，每次偷偷看她见皇后，都能看到她的苦痛挣扎，尤其是今天，这让她心疼不已。

姜辞走到她面前，轻轻的牵起她的手，“很辛苦吧。”

看着姜辞微微发红的眼眶，林清饮木着脑袋点了点头，手掌传来温暖的触感，这股温暖似乎沿着手臂传到了全身，让她可以卸下防备。

“我们先回家再说吧。”姜辞忍不住动容，拉起林清饮向家的方向走。

林清饮这才注意到已经快走到家了，所以姜辞早就到了，在门口等着她呢。她被姜辞拉扯着进了房间，这次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姜辞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激动了。

“你去哪里了，钱够用么？”林清饮想到之前她是为杜太傅做事，杀人获得酬劳，杜太傅死了，姜辞要怎么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我现在为皇后做事。”姜辞大眼睛闪烁着光，看着林清饮的眼睛，言语间止不住的得意。看着林清饮眼中的疑惑，她又解释道“每次你来见皇后，我都在后面偷偷看你。”

她在为皇后做事，林清饮心一惊，她每次都看得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是自己甚至一次都看不见她，这太不公平了。

“她在利用你。”林清饮嘴巴干巴巴的，不满的控诉，皇后利用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利用姜辞。

“互相利用，等我帮她做完一些事，她会给我一个干净的身份。”姜辞一脸期待，对皇后深信不疑。

林清饮隐隐担心，皇后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么，让她做的是什么危险的事呢。

“不用担心。”姜辞蹲在地上牵起林清饮的手“你之前说会保护我的，还作数嘛。”

姜辞灼热的目光烫的林清饮心里痒痒的，她移开流转的眼睛“作数，但是你武功比我好。”

“那....”姜辞强行扭过林清饮的脑袋，看着她说“别做什么劳什子锦衣卫了，跟我走吧，我保护你也行。”

林清饮愣了一下，这哪里是能不用思考就能答应的事情，可是自己偏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姜辞开心的站起来，她把林清饮抱进怀里，温柔揉着她的头的说“给我一点时间，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好。”

等到姜辞离开，林清饮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官场上的生活确实不适合她，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认为姜辞会说出带自己离开这种话。

一切美的像梦一样，自己的心也像踩在软棉花一样，林清饮眉毛轻颤，或许在一些难以名状的特殊情愫上，姜辞和自己心意相通？

第二天一早上朝，沈承元以为林清饮会辞官，没想到居然没有，他目光时不时瞟向林清饮，对方仿佛重获新生，神清气爽。他心底的疑惑开始被放大。

皇后将荐选名单的事向后放了放，因为现在最紧要的事边关蠢蠢欲动，几次三番挑衅，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有人又将国家无主君的事引向战争的导火索，林清饮充耳不闻，她决心离开，不想在管他们的明争暗斗。

晚上回到家，常青得信好久没有翻看过了，她现在闲下来了，一封一封的读着。这才发现边关的挑衅程度已经远超过朝廷知道的，他们在延误军情。

常青的哥哥已经牺牲了两个了，就连常青都已经踏上战场，几次差点命都丢了，就在这个关口，林清饮想到被贪走的五千两黄金，又想到诛杀的武将，心里不由得慌乱。

林清饮皱着眉头，反复揉搓着页脚，眼睛出了神。

“咚咚”

林清饮的房门被敲响，终于晃过了神。

门被推开，姜辞一身夜行衣，身上还背着包裹，眼睛里闪着光。

居然都学会敲门了，林清饮不自觉挂着笑容，注视着姜辞，姜辞一屁股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过林清饮手里的信，砸吧砸吧嘴放下了，抿了一口水。

“来的这么勤？当自己家了。”林清饮眉眼含笑，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故意冷冰冰的讲姜辞。

“我想你了，还有...”姜辞笑脸盈盈，看着林清饮，她反倒紧张起来。

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我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

“什么话？”

姜辞感觉热气从脸上穿出去，别过头不敢再看她。

“还是等我回来再说，我们两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林清饮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伸手扳过她的脸，强迫姜辞看着自己的眼睛。

“不要，我现在就想听。”

软绵绵的语调，一句话把姜辞吊成翘嘴。姜辞心里痒痒的，她怀疑林清怡在撒娇，但是她没有证据。

“不差这一会儿了，我还有事要做。”姜辞双颊绯红，含糊不清的讲话，可爱的样子林清怡很受用。

“你要做什么？危险么？”林清饮反应过来，担心的看着姜辞。

“跑腿的工作，不危险。”

姜辞别过头，眼神闪烁，回答的倒是爽快。

她起身到林清饮面前蹲下，自顾自的拉起她的手，抬头看着林清饮“你说过跟我走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