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番外(19)

作者:谧野 阅读记录

风升本还沉浸在她方才所言,她一开口,注意力便随着这音修走了,“应是并无属性,测测也无妨。”

淮与随即取出一碗清水,搁在她面前,“莫动灵力。”

本欲用灵力在指尖划开口子的风升赧然,这才想起她先前的嘱咐,心觉赧然,耳尖也飘了些红。

“伸手。”淮与瞧见她耳尖,并未多言。

风升从善如流,属于淮与的泛着凉的灵力划过,指尖血落入碗中。

等了片刻,水中并无动静。

“果真无属性。”风升倒无多大感触,转而问:“师尊是何属性?”

淮与目光却是顿了一瞬,几不可察。收了测试之物,她答:“冰。”

“怪不得我总觉师尊身侧有些冷。”指尖微凉,风升说着,抬手一看,那几不可计的伤口也消失了,这泛着凉的灵力自是属于她的师尊。

淮与闻言目光晃了一瞬,未多言。风升随即又开口,她瞧着转瞬便恢复的手,疑惑问:“音律与剑道不是该相背么?”

她未忘记,淮与乃是以音律冠绝世间。可她又分明知晓,她的师尊剑道造诣定不会差。且也从未听闻音修与医修还有关联,至多是音修多性情温和,可淮与又的确常替她疗伤。

“柔与刚本该相背,却也能相济。”

理是这么个理,风升倒是能懂,可真落在身上,她并不晓得。

“你愿修音么?”话题到了此处,淮与便问。

风升连犹豫都不曾,眨眼瞧她,“能不修吗?”

淮与所在藏雪峰虽无入室弟子,却仍是代表了青轩大成的音律,内门凡音律之课,皆以淮与为主。她作为藏雪峰的弟子,若是不修音律,似不妥当,可她这身子灵力外化都难,唯有剑道适合她,术法难,莫说对灵力要求极高的音律了。

“可。”淮与并不强求,“那便只修剑么?”

风升闻言一愣,“难不成还要多修几门?”

“阵法,术法,音律,剑道,医道。我有涉猎,能教你些许。”

“你愿学哪些?”淮与转而问。

“我修剑即可,医术也想学些。”风升眨眼,先前疑惑转瞬被解,这答案却教她不可思议:“世间传闻师尊音律乃是一绝,我此前也晓得您对剑的领悟不低,未曾想旁的也会,那敢问师尊最擅哪个?”

“阵法。淮与直言。

风升哑然,她本以为是音律或是剑术,愣了许久才道:“可月蚀峰峰主不是江长老么?”

“音律难成,师兄师姐在此途造诣不深,师尊恐后继无人,故而让我来了藏雪峰。”这话自大,可淮与说得毫无波澜,仿佛只在陈述事实。

“听闻外门课程你常缺席?”风升那钦慕还未生起,便听淮与道。

“……”她抬眸,颇尴尬。

“术法课结业的测试也未去。”淮与继续。

“……”

“……他们教授的书中亦有,且大多不符我修行之道。”风升吞吞吐吐,半晌道。

淮与闻言顿了片刻,出乎风升意料,反是轻声道:“那便不去了。”

她垂头盯着地面,抿唇,被人应允了,反倒自个纠结了起来,“可我若仍未过那些测试,师尊不怕旁人诟病么?”

“无妨,修不成便不修。”淮与看着她,思索片刻,轻抚她的发顶,“待你愿学之时,我会助你。”

修不成?风升僵住,“您晓得了?”

“术法以经脉为引,你修不得也属正常。”

她的确瞒不过她堪称天才的师尊,风升愣着,不知想些什么。淮与瞧着她耳尖,此次未红。

良久,风升肩膀微沉,手微动,自戒指中取出一物。

赫然是那卷了边的《微脉学》。

“此为我偶尔所得,平心而论的确不似正道。”她垂着头,声音略闷。

淮与拿过,转瞬拓印一份收好,将书卷推回给风升。

“术法为课程要求,却也非必要,你不学便好。”

“可总不能连净术也使不出。”风升弱声,又当即补充:“我定能寻到解决之法,师尊暂且无需费神于此。”

“那又为何将书给我?”淮与不解。若无需她助力,又为何将书给她?

风升垂眸,“想您知晓我虽为异类,却也非恶类,此途艰辛,但不愿就此驻足。”

“如此,也无需日日提心吊胆瞒着您。”

话落,她忽地轻松了许多。兴许是本就信任淮与,亦或只是发觉瞒不住她,索性都说出来。

“我晓得了。”淮与未曾迟疑,道:“寻到方法后告知于我,莫要乱修。无路可走便来寻我。”

这倒是让风升一愣,她蓦然抬头,恰对上淮与视线。

哪怕已接受了诸多馈赠,她仍是有些不适,有了师尊便是这般的么?凡事有所依,所需有处求。

而她的师尊还是淮与君。

“怎的哭了?”

她一愣,忙偏过头,这才发觉眼有些酸。

她自个也晓得她爱哭。说来也怪,话本子上皆道有人可依才乐意哭,见街上无人的小孩,便是摔了也只会爬起。可她似乎从小就爱哭,那泪浅得很。自小也没人给她依靠,但仍是如此。

“无妨,我……”她哽着,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得重复:“无事。”

对面之人似不大信,却又不解,打眼一瞧,这人耳尖也给红了。

得。

养徒弟当真不易。淮与想。她总不能就这般看着,什么也不做,可又不知缘由。

思索片刻,她起身,本是在风升对面坐着,改为坐在她身侧,抬手按着她肩膀将人按在怀中。

她拧眉回忆着,师姐当时便是这般扑进师尊怀中。

需将人揽着,轻抚其发,言语轻柔。

恪守这些要点,当时师姐便不哭了。连师姐那般的人都能降住,想来也能安抚好风升。

她想着,抬手轻抚风升发丝,虽不大适应,到底还是将声音放柔了些。

“莫哭,有何事不平,可与我说,凡我所能定会应允你。”

她这不说还好,风升只觉眼有些酸,闻言却好似开了泪闸,眼前一瞬模糊。

她并不想哭,也着实羞窘,可这眼泪却不听使唤。

淮与愣住,怎的不奏效?还越发哭得凶了。

她忙取出帕子沾上风升眼眶,语气颇为无奈,“我应作何?”

风升挣开她的怀抱,整个人腾着热意,“我自个来!”说着便抬手去按帕子,却摸到了淮与的手。

与她快蒸发的体温不同,淮与手略凉,她却似被烫到一般忙撤开手。

“我当真无事。”风升声音有些颤,她着实慌乱,“本是无事的,师尊这般凑近,我也不知为何,它自个便哭了。”

“……”淮与从不知她还有催人泪下之效,倒是听闻能止小儿哭。

她再转眼去瞧,莫说耳尖,连脖颈也红了。可那眼泪又作不得假,这究竟是难受,还是羞了?

末了,只得将手帕递给她,“你平息片刻,我不碰你。”

风升连连点头,接过手帕,身子一转便背对淮与。

“……”

约莫有一刻,淮与未思量出所以然,也不愿再去想了,只当这徒儿娇气。

可思及她修行之法,又不似娇气之人。

罢了,不想了。

风升转回,一瞧见她的脸及那平静中带着些探究的目光,压了许久的赧意又要上升。

“我泪有些浅,师尊无需介怀,我也不知,时常莫名其妙便泪下。”她弱声解释。

淮与闻言敛眸一瞬,未曾见过这病,改日需研究。

“无妨。”

面面相对,风升垂头,将桌上那卷了边的书收回,率先开口:“师尊寻我来应是练剑。”

淮与瞧她,“无妨么?”她兴许冷血,可对这徒儿真是上了心的。才哭过,催人练剑有些不妥。

风升赧然,语速飞快,“当真无妨!”而后当即转移话题。“可我既不能用灵力,如何练剑,不驱使灵力剑招便无势,行得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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