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番外(42)

作者:谧野 阅读记录

认真来讲,自打林意白入了藏雪峰,她二人相处时间便少了许多。加之她总觉得师尊被她抢走了,故而不喜林意白,二人自然没谈过这位藏雪峰的新来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时那烦人精不在,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

淮与闻言抬眸看她,“非是她,此行为你。”

风升笑笑,捧起那盏茶,以灵力温热,滚烫水汽生出白烟缓缓升腾,将她眉眼映得模糊。

“自然。”未带上师姐,自然是让她散心。

她觉得师尊也许是在补偿她。虽然这并无道理,淮与君愿收谁为徒,与她有何关系?她又有何权利干涉?

不过感觉一事玄之又玄,她确是觉得师尊在补偿她。

既是补偿,她应当能稍加试探师尊的态度。

“话说,师姐回青轩前,似乎就在此处居住。”

“江师姐说她在此住了三年。”淮与道。

风升闻言,心中舒爽,唇角勾了些。看来她们二人也不如传闻中那般好,果真都是些夸大之词。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师姐与您相处一月,怎还从江长老那里得知?”

淮与莫名瞧她一眼,“我何时与她相处了一月?不过偶尔见几面而已。”

这话讲得当真诚恳,诚恳地不解。

先前那句话只代表她不甚了解林意白,可这话却大不相同了。

“……”风升呆了一瞬,那双眼眸中灌着迷茫。

32.独占

林意白入藏雪峰虽不足一月,却时时缠着师尊。她还未去寻师尊,师姐便来说要一同,她不喜自己与师尊在一处时还有旁人,更不喜这旁人还是林意白,索性不去了。

待师姐走开,她再去寻师尊,可这人总会突然出现,还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将师尊带走。

师姐连峰顶都能上去,那分明是她与师尊的地方。自打她来了,她便再没和师尊如往常般认真练过剑,几日前师尊竟还说此事暂且搁置,教她近些日子不用去。

她记得分明,当时林师姐就在一旁,瞧自己的眼神也像极了嘲笑。她当时酸涩都泛到喉头了,硬是强撑着压下,嗯了一声离去。

留淮与和旁人在峰顶,在那片本属于她和淮与的花海旁。

师尊收徒本不是什么事情,她无理由不喜。而她不仅不喜,甚至对同门算得上厌弃。

对师尊心思不纯,妄图据为己有,这本不是什么正当心思。她还哪敢去和淮与提及,唯有听那漫天的传闻。

传闻里可都是林意白如何如何受宠,她虽不全信,但也不会半分不听。

“可她来这一月,我都未见你几次,我次次寻你,她都要把你带走。”她还有些愣。

这一愣,连敬辞也给愣没了。

淮与早习惯她没大没小,无甚感觉,只疑惑道:“你见不到我,便是我和她待在一处么?”

风升看着她,那双大眼睛里尽是迷茫,还有几分欣喜,不过教那茫然一压,瞧起来便有些傻兮兮的。

淮与见状稍挑起点笑,“她总来寻我,烦人得紧,我便去了别处,你寻不见也是正常。”

欣喜兴许是来得太快,还未来得及蔓上心头,便径直入了脑子。一如此前拜师时,风升还未反应过来,天大的惊喜便砸了她满身。

她一时竟未多虑,直直开口道:“林师姐日日说你与她关系好,整个青轩都晓得了。”

这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顿时后悔不已。

这不明摆着露出了她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谁家徒弟还不允许师尊与师姐关系好?

果不其然淮与蹙眉。风升心道完了。

“传闻?”谁料淮与只是反问。

风升心脏稍放下些,“是,您不知么?”

“我知晓一些,是说你与她关系不好。”

“……”风升顿了一瞬,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窗外,“也……非虚言。”

她确实不喜林意白,林意白想来也是。

淮与言辞认真了些。

“她在灵丹仙泉中长大,即便资质一般,养到如今也被堆到了寻常人难企及的程度。她本不如你,莫要妄自菲薄。”

这可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风升一愣,“啊?”

淮与见她愣怔,略困惑:“难道非是此事?”

可她带风升下山便是因此。

思绪转了圈,风升恍然,“此事啊。”

扯了唇角,她轻笑一声,顺窗看向行人来往的街。

青轩近些年对她争议确实有些大,十年了,仍是入藏雪峰时的筑基巅峰。

十五岁的筑基巅峰是天才,二十八岁仍是筑基,却有些平庸,甚至可论废材了,至少,在入室弟子中,二十八岁的筑基巅峰真是闻所未闻。

自林意白来了,那质疑声便更乱耳。无他,这位林师姐,只比她大两岁,修为却已到了金丹巅峰,直直跨了一个大境界,这才是真正的天才。相比之下,当年那位外门的剑道奇才,想来真是江郎才尽了。

丝竹乱耳,案牍劳形。只案牍就够把她折腾得够呛,那些嘈杂之音,倒真是算不得什么了。

兴许还是有些乱人心绪的。她又盯了会儿喧嚣的街巷,期间淮与便看着她。

“原来师尊是因此带我下山。”风升回头,笑道。

淮与并不否认,“是,那些人总爱乱传,莫要理他们。”

她说得是对修为的传闻 。

闻言,风升却蓦然不想提林意白了。

修为也好,受宠也罢。便教它们去织网罢,左右她不欲被这网束缚。

“嗯,师尊放心。”她挑起笑,如窗外拂过的微风般温良、和煦。

淮与盯着她那笑,思绪翻飞。

她又思及前些日自江师姐口中听闻之事,以及而后偶然瞧见的身影。

阿升踱着月光,扛了满肩疲乏归去。不远之处,林意白与友人道别,抱了满怀精巧物件归去。

林意白身边环绕着一众友人,阿升活泼,待人也温和,她分明喜欢与人交谈,可身边最多的却是书和剑。

她那日不得不参加月会,听江师姐提到门内对她徒儿的非议:多年前惊才艳艳的小师妹,如今半分也未进。

她不与人交,也不外出,授课或是参会,皆是结束便以传送阵离开。如此一来本就闭塞,她甚至还要自己堵塞听闻,将旁人言论弃之身后,流言轶事自是半分也传不进她的耳朵。

故而那之前她并不知:门内对风升的议论已出现了几年之久,而随着林意白的出现,这事儿又被翻出来。

算不得传闻造谣,毕竟风升拜师十三年来,修为上的确半分未进。

可淮与闻言却仍是不喜,即便那是事实。这不喜在回去时见二人反差之鲜明,更为强烈。

人言可畏,她清楚得很。否则她也不会主动下山,带风升散心。

“人言可畏。”淮与还是嘱咐。

风升倒是一笑,反过来安慰她:“师尊莫要担忧了,我晓得。”

她说着,目光有些远,不知思及何事。

淮与见她愣神,更不安心,“若不行我们便不回青轩。”

“嗯?”风升回神,闻言瞪大眼睛,有些哭笑不得,“因此便不回了,师尊还真不走常路。”

“此乃根绝之法。”淮与认真。

“……”

“无妨。”风升揉了下手腕,“不回青轩,您那峰顶的花可没人照料了。”

淮与不言。

风升微微向后仰了些,目光却并未移开,仍在淮与身上,瞧不出几分悲伤或是旁的不满。

“师尊真可放心,他们所言非虚,我有何不能接受?倒是师姐,她若知晓你这么说她,还唤全名,定要缠你了。”

说到此,她笑了一声,看热闹似的。

心中如何规劝自己,对林意白的不喜仍是露在字里行间,而对自己的前路,她深埋在心,比任何人思虑得都要多。

她与往常似并无异样。

淮与看了片刻,点头,“好。”她晓得风升有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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