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泡梨花(78)

作者:江照 阅读记录

反正无所事事,慕长洲转身回去,找出笔电,就坐在床上忙起来。两个小时后,她拨通了邹辰的号码。

“新年愉快,稍后我把基本框架发给你,慢慢看。”

“哦……好的,不是多着急的事,你没必要加班吧?”

“没有加班,无聊打发时间。”

“那就好,别耽误你。”

“不会。信的事多谢了。”

“举手之劳,新年快乐。”

慕长洲挂断电话,看着邮箱发送完成,完成备份后,重新躺下。

后知后觉的疲乏侵袭,被子里暖烘烘的,但总觉得少一些什么。躺了好一会儿,睡意若有似无,慕长洲才了然——宁安不在身边,她真的睡不踏实。

意识到这点,慕长洲笑了笑,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闭上眼养神。

就这么躺着,直到闹钟准时响起,慕长洲睁开眼,眼底也是血丝遍布。她爬起来,洗漱换衣服,从行李箱中拿出昨夜来不及送出去的戒指和腕表,装进衣袋里。

经过这一晚,宁安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开心。其实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价值多寡,而是心意深浅。但世俗一点,给自己爱的人花钱,是最实际的表达。

慕长洲不是个浪漫的人,她的一生都在追求效率和实际,今后她要在浪漫上做功课了,但今晚这个钱,还得砸出去。

64.春水泡梨花(64)

春水泡梨花(64)

晚上的聚会定在才开不久的一家会所,章立早早就把环境和菜单发进了群里,份子钱象征收二百,宁安给了两人份,群里也只当她是连带了谢珽的。

直到开场前一个小时,谢珽才给章立去了电话,上升期排了班,又的确在本地,不好请假,晚上交班后来得及她一定赶过去。

章立今晚是要撑场面的,这样的小事情他没在意,寒暄之后拜了年,顺道收了谢珽转给自己孩子的红包。

他还是提前了整两个小时到达场地,和服务生一起挂起了装饰,将定做的横幅拉整齐。陆陆续续有同学入场,碍于章立塑造出来的好人缘,也都包了面额不同的红包,羡慕他儿女双全,妻子贤惠,岳家更上一层楼。

还没开场,章立仿佛就要醉了,脸颊通红着。

“孩儿妈妈看得紧,再过两年带出来见你们,可不准吓着我姑娘!”章立松开了领带,笑得满面红光,对其中一个人说:“上小学了去你那儿,你可得照顾好啊。”

“包在我身上。”

慕长洲和宁安的一左一右进门的,互相挽着手,慕长洲侧着身在宁安耳畔说着什么,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旧是章立。他的表情只是略微松动,很快迎了上去,开口却有点阴阳怪气:“稀客,真是稀客!还是宁校花的面子大,略施美人计,就把你给请来了。”

“份子钱我可是给了双份,不多带一个,我要吃亏的。”宁安皮笑肉不笑,也没松开挽着的手,还是慕长洲从口袋里取出宁安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笑着递给他:“给孩子的。”

“这就见外了。”嘴巴这么说,拿过来的手可没慢多少,两个红包都不薄,章立在她们的胳膊间打量了一眼,摇着头揶揄:“这就真不够意思了,何必拿我开涮?”

“再问下去,就更没意思了。”慕长洲提醒了一句,说:“我俩坐哪里?”

章立没再寒暄什么,请了两人落座,也不点破她们的关系,而是带头举杯欢迎,话语间自然夹枪带棒:“慕长洲能来,降维打击啊。你们大约都不知道,去年省院是点名要她,但咱们学霸就是俩字——不去。在国外这么些年,现在回来了,就算不在省城发展,偶尔回来瞧瞧,提携提携我们,也是让咱们同窗间有面子嘛。”

“面子是自己挣的,别人给叫打脸。”慕长洲是笑着说的,说完还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杠起来丝毫不带犹豫的。

宁安没料到慕长洲来这一出,正打算打圆场,慕长洲的手握紧了些,施施然说:“我没有考虑过回省城发展,空间太窄了,更不会回来定居。个人原因,大过年的就不提了。听说你还是找到了实力强悍的人,根本不是非我不可,可别再造谣了,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

章立又下不来台,又能下一点台,只好自黑:“那个也是捡着的,差一点就交不了差。不回省城也好,省城庙小,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混起来还能成,你这条龙回来了,我们可就没食吃了。”

这把留在省城的同学们全都带上了,宁安微微皱着眉,慕长洲却根本不在意。当年她本来就不和人怎么打交道,翘着腿坐着,悠然自在。

宁安没有拿出往日里社交达人的能力,温柔坐在一旁,只是等饭局开始。

如果说刚毕业的几年,同学聚会还有着十足十的真情实感,工作后见识了社会面,这样的情分自然会渐渐淡掉。大家的联系变成了搭建人脉、互相牵线办事,情感退居次位,甚至越来越可有可无。

宁安是名利场的杀手锏、社交所的常青树,今晚的确反常。但有慕长洲这一尊佛摆着,的确为她挡了探寻的目光。

不管章立心里演了什么戏,明面上一派春风得意。不多时人齐了,冷热菜肴上桌,他站起身吆喝着祝酒,更是眼睛都不眨,一杯白酒就下了肚。

开场热烈,旋转的大桌子把菜肴轮转着,慕长洲挑着尝,显得闲情逸致。

“你不吃么?这边挖了几个大厨,味道不错的。”宁安盛了碗腌笃鲜,轻声问她。

“这不等会儿还有局?你挑的餐厅才好吃。”慕长洲歪着头,眼镜略往下滑,她漫不经心的扶正,顺手拿起酒杯,抿了口红酒,点头夸:“这个不错。”

“我今晚不喝酒了。”宁安喝着汤,一整天没怎么吃饭,她其实是饿了。

“不让自己开心的酒没必要多喝。”慕长洲搁下酒杯,觉得宁安的汤不错,用自己的汤匙尝了口,就盯着那道汤了。

这一幕自然被有心人看到,只是热闹浓烈的场景中,暂且都被藏在了喜庆之后。

后面一场放纵局,参与的只有臭气相投的几个男人了。章立打着要请客结账的名义参与,送别时话里有话:“宁校花,这次我可就算了,下次就算不肯援手,也不用那么忽悠我。大家十几年的朋友,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前任之一,和平分的手,还请你惦念点旧情,别让我这么难堪了。”

宁安强忍着厌倦,打着哈哈,到了也没撕破脸。反而是慕长洲,拍了拍章立的肩头,什么都没说,跟在宁安身后。

“我现在真怀疑,他当初追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了。”宁安在雪花中叹息,仿佛曾经单纯明亮的岁月都被侵染了不该有的颜色。

慕长洲摇摇头:“在意这些干嘛?难道你觉得以后还需要……”

“慕小洲,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天赋异禀,是领域内绝对的强者。”宁安很客观的回答:“不管别的怎么样,章立经营人际关系很有一套,找他办事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然而有时候最缺的就是心思。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理解。”慕长洲没有评判的打算,只是握紧了宁安的手:“但你现在有我,咱不缺钱。”

说着话慕长洲缓缓停下脚步,不等宁安回答,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了捂了半天的盒子。

慕长洲言简意赅:“送你。”

宁安从包装盒认出了品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直到冰凉的腕表戴在了左腕,她正嗫嚅着,却看到慕长洲又拿出了同品牌的盒子。

“宁安,曾经我认为感情需要立场,需要一堆堆的理由,才能去面对和付出。曾经的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面对你想捧出的真心,只好视而不见用逃避来解决问题。现在和将来,我很确信,我爱你。”慕长洲长舒一口气,似乎对自己临场的发挥还算满意,将戒指取出来,继续说:“上次买得太匆忙,这次其实挑得也超快,以后你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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