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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02)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就像今晨临走时晏长珺所说的那些一样。她本就惯会骗人。
但是她为什么要骗人?
“你如今仕途明朗,不必进这嘉琅公主府来。”芸娘说得冷静,“况且,嘉琅殿下长你好几岁,你横竖不能再似那谢家女一样,欺她年少!”
贺镜龄怔住,纵然望见芸娘眼底的一池冷刺,她却不觉有什么恶意了。
这毕竟直白。
待她浑浑噩噩步出公主府时,仰头看见日色稀薄,几点寒鸦于半中徘徊,似是无枝可靠。
但是她还答应了她,要陪她去月山居。
倏然,寒鸦越过枝头,飞往淡色薄暮。
第72章 焰火
晏长珺回府时已是晚间昏暝。
府中壁灯次第亮起, 映着檐间地上点点雪色。
今日她出去是为了见所谓的“故友”。
宴会上她提前离席,萧君怀好歹还见上她一面,至于她那“青梅竹马”的所谓好友, 更是一面都没有见上。
出于一些考量, 晏长珺还是去见了一面。
可是她从来没有在谢砚初身上有过任何感觉。
在这一点上面,她似乎从来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
现在也是。
但是她现在并没有精力去理解了,她如今头痛, 府中还有个人等着她回来。
思及此,晏长珺并未在酒楼逗留许多时候,便又告称自己的头痛离开了。
待她走时, 谢砚初还对她多有关心:“臣听闻殿下要去月山居……可有人陪同?”
“有, 多。”
她便以这句话终结了谈话。
她再也不希图找到那种感觉。
晏长珺回府之后, 瞧了好几处地方,都不曾发现贺镜龄的影子。
她疑惑,坐在殿中, 很快便寻人来问。
侍女答:“贺大人下午就离开了。”
晏长珺更加疑惑:“她怎么今天下午就走了?本宫可没有叫她走。”
看眼下状况,贺镜龄恐怕被她唬住, 还想往什么地方走?
侍女即答:“贺大人今日走得急,说是要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
晏长珺轻轻颔首,“临近年关, 要回家和家人团聚,是这么一个道理……本宫还得去和皇帝见面呢。”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摇摇头。
这倒是无妨, 再说了,她只是同贺镜龄约好了要一起去月山居。
她家中还有一母一妹, 总不能落下她们,天天在公主府里面待着吧。
“她就是出去了是吗?本宫走之后, 她在府中做了什么事情么?”晏长珺翻动了手中卷轴,随口问话。
侍女答得一板一眼:“回殿下的话,待您走后,贺大人只是在府中各处转悠,也没去什么地方,最后奴婢瞧着似是往暖阁的方向去了。”
“往暖阁去了?”晏长珺重复一遍,“之后就走了?”
侍女继续回答:“是的。没过多久贺大人就离开了,说要回家去一趟。”
也没去什么地方。
“公主殿下还想知道什么吗?”
晏长珺说得漫不经心:“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
不过是回去了而已。
公主府中常年无人陪伴左右,晏长珺早已习惯。
突然想到什么,晏长珺忽而叫住那快要出去的侍女,传话道:“明日时候,遣人去贺家说说。”
“殿下要传话说呢什么?”侍女歪了歪头,脸庞稚嫩,一副未曾动过情心的模样。
晏长珺轻笑道:“过四日,让贺大人还到府上来。”
侍女“啊”了一声,但很快还是应下。
奇怪,这人今天走了,怎么明天又要请过来呀?
但她也听了这话。
虽然头痛,虽然无人相伴,但晏长珺今晚还是照旧睡得舒畅。
年后她便可以出京去了。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某个黄昏薄暮。
彼时,她正坐着款斟漫饮,啜饮着滚烫的热茶。
说来奇怪,她打发的人上午就走了,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等到人终于回来,不仅没把人带来,还没带来好消息。
“人没过来?”晏长珺皱着眉头,送至口边的茶盏忽而止住,定在半空之中。
侍女看出殿下心情不好,赶紧解释:“是,但是贺大人不来也是有缘由的。”
“……那还不说?”
茶香缭绕,热气氤氲,方才还觉得暖意融融,此刻她甚至觉得有些碍眼。
她将茶盏放至桌上。
侍女解释:“贺家那小妹说,年关将近,她们家布坊和衣坊的生意非常忙碌。贺大人今日不空过来,而且,而且……”
晏长珺终于恹恹地放下茶盏,睨了一眼婢女,懒散道:“而且之后也来不了,对么?”
“是,是!”侍女点头如捣蒜。
“……那她有说什么时候么?”她沉默。
侍女小心道:“出来传话的是贺家的那小妹,不是贺大人。我们问了这个问题,却是没有个明确答复。”
“知道了。下去吧。”
晏长珺微微蹙起眉头,心下浮现了些怪异的感觉。
她垂下眸子,看向桌案上面整齐码着的那一沓书。
书前摆着那块金质令牌。
似是为了与那狐狸相配,又似想到她出去胡编乱造说的什么恶犬,她图方便,便叫人纹了霜降的样子上去。
但今日看着那令牌,她觉得怪怪的,特别是瞧着那一脸凛然的西域大犬时。
*
“锦衣卫大人,你告诉我,这金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啊?”小楼手里面捏着一块金牌,大咧咧在房中叫喊。
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母亲叫她们打扫房间。
家中有雇请佣人,只不过姐妹二人都不愿意别人进来,便自己打扫。
自从一天晚上回来之后,小楼便察觉到贺镜龄的心情不好。闻说要打扫房间,她便自告奋勇帮贺镜龄做了这事。
贺镜龄答应了。
打扫到一半的时候,小楼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作为我帮你的代价,你得告诉我一件事情!”
贺镜龄皱眉,十分警惕,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行。”贺镜龄拒绝。
小楼不悦:“为什么?”
贺镜龄再道:“不行就是不行。”
姐妹俩人掰扯不下,最后只能作罢。
于是小楼翻找出了一块金牌,她这次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靠近她姐,颇有深意。
贺镜龄方才已经听到了她的叫嚷。
“别人给的。”
她这妹妹本事还真是大。
那日她回来之后,怎么瞧着这块金牌都扎眼,便束之高阁了,竟然还是能被小楼翻出来。
小楼夸张地“啊”了一声,对着那金牌上下翻了翻,又道:“别人给的?什么样的人给的呀?不会是那天那个女人吧?”
“哦,说起来,她究竟是谁呀……”
小楼的话匣子顿时打开,一大堆疑问倾泻出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一妇女扯着嗓子冲房间里面喊话。
小楼听见名字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嘉琅,嘉琅公主府的人?她不会是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了吧?”
姐姐还真是个红颜祸水,竟然能惹得高门贵女和当朝公主为她大打出手。
在贺镜龄的熏陶下,她耳濡目染地习得了许多了这嘉琅公主府里面的怪诞之事。
想来那公主府派来的人也很可怖。
但更可怖的事情是,姐姐斜了她一眼,挑眉轻笑:“你出去,去帮我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