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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24)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晏长珺骤然一惊,她抬眸,看见那挺峻的身影沐在逆光中,眼神中带着几分柔冷的坦荡。
而她竟被那坦荡一刺。
“可惜,公主殿下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阿翎——昨天也告诉过你了,不要这么叫我。”
晏长珺浑身一震。
饶是她也觉不可思议,但那眼神里面的坦荡骗不了人。
她喃喃:“那我,和你,还认识么……我应该叫你什么?”
贺镜龄耸耸肩,“认识,殿下不仅和我认识,还喜欢对我动手动脚,让我蒙受委屈。”
“你套本宫的话。”晏长珺音色骤冷下来,纵然大脑疼着,但是她已然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她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那个女人是不会回来的;可是,眼前这个和她长得八分相似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她方才套了她的话,但晏长珺却不怀疑面前人所说。
动手动脚,让她蒙受委屈……她居然干了这样事情的么?
“荒郊野岭找不到人,公主殿下如今也只能蒙受委屈了。”贺镜龄面含微笑,“您现在动不了。”
晏长珺只是眨了眼睛。
她说的对。
她哪里都走不了。
“眼下,公主殿下只能依靠我了。”贺镜龄笑着,忽然靠近俯身,用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像晏长珺经常对她做的那样。
晏长珺凝视着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面不再是柔冷的坦荡,更像是一种泄愤。
但是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那么,她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你若是把本宫带离,这些时日,都可以既往不咎。”晏长珺皱眉,斟酌着词句。
她在失忆前,可能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情,致使她现在颇讨厌她:她想起昨天晚上,面前人的嫌弃。
想来是她认错了人吧——可是这两人长得如此相似,认错人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
她们还跌落了悬崖,恐怕也不是意外。
晏长珺怀疑这一切与面前的人有关,但是她不能直接质问。
“既往不咎?”贺镜龄闻言又轻声笑了出来,“公主殿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既往不咎’这四个字的?”
晏长珺感觉下颌忽被捏住,眉心愈紧:“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贺镜龄松开了手,“我只是想要告诉殿下……你现在只能依靠我,哦,对了,我昨天不是说了么,让你不要叫我那两个字。”
晏长珺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她望着贺镜龄,问道:“那本宫需要叫你什么?”
“我有名字。”
那三个字飘入耳中时,晏长珺又觉脑中嗡鸣异响。
虽然她如今的确记不起这人是谁……但是这身躯似乎记得。
“那本宫唤你全名便是。”
贺镜龄撇嘴,讽笑道:“嘉琅殿下想叫什么叫什么,毕竟人对不上号,但共用一个名字也是可以的。”
晏长珺额角猛跳,她心下骇浪滚滚,疑问无数,但是她不能开口。
贺镜龄说得对,她现在双膝受损,哪里都去不了。
她只能依靠她。
第88章 烤鱼
晏长珺望着贺镜龄,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太知道目下的境况了:荒郊野外,她是她如今能够依赖的,唯一的人。
那柔冷的坦荡目光还是有些刺人。
“公主殿下就在这里等着吧。”贺镜龄淡声, “我去找些吃的。”
昨夜她趟过河的时候, 分明感觉到水下有鱼的流动。
她怀中还有把匕首,去拣根树枝来刨了挖了,也能勉强刺鱼。
只是贺镜龄并无这方面的经验, 这些都只能想一想。
晏长珺点点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当然知趣,方才的自称, 很快又变了回来。
贺镜龄离开了。
晏长珺第一时间便试图起身, 但并不如愿——双膝很快传来灼心的疼, 她依然起不来。
怪不得,贺镜龄的态度如此笃定。晏长珺忽而有些庆幸,她的态度还算好。
在她能够离开这里之前, 她都不会得罪贺镜龄。
其实她还颇为好奇,自己在失忆之前, 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她对这贺镜龄做了什么可憎的事情么?
还有,她到底失去了哪段记忆?
晏长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垂眸看向自己的衣衫。
她好像有些变化……
晏长珺翻过右手, 却看见上面纵横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器皿划破所留下的印记。
她去摸了摸,像是不久前才落下的痕迹:但绝不是跌落悬崖时导致的。
手腕内侧那一圈淡红色的疤痕犹在,这个她倒是清楚。
当初宫中走水留下的。
她没再细看那圈红色疤痕, 只是将手翻了过来,打量那纵横的新鲜疤痕。
这些是她失去的记忆里面留下的吧……?
不知为何, 那柔冷的坦荡目光再度刺向她的心头。无端地,晏长珺笃定认为, 这疤痕恐怕是与贺镜龄有关。
她的确想知道,在她失忆的时候,贺镜龄和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离开此处。
万一她那皇帝父亲找她怎么办?
*
贺镜龄带着匕首出来,顺着记忆中的道路,找到那条小溪。
溪边卵石点点,溪水清澈见底,游鱼往来。
不过,在捉鱼之前,她得先去捡一根长树枝来。
她往山上走去。
枝头树梢的雪都还不曾融化,地上竹叶树叶纷黄地落了一地,上覆银白霜色。
贺镜龄正物色树枝,却听得身后传来的响动。
她回头望去,却看见一男子背着背篓砍樵。
那人眼露精明。等到贺镜龄发现他时,他这才别开视线,继续挥动手上的斧头,开始砍柴。
在贺镜龄注意到他之前,他应该观察了她许久。
贺镜龄忽觉有些不对。
她原本以为这里没有人。但是她既然能够碰到樵夫,那也就证明这个地方还有人居住。
少的话也就如这樵夫一般,一户两户;倘若多的话,那可能便有村落。
人多说不定是好事。
毕竟她可不想在这山林里面当野人。而且,在原书中,女主一行人还是借宿了农家。
是这个农家么?
贺镜龄从地上捡拾起一根长长的树枝,枝干粗壮,用来捉鱼应当够用。
她直起身来,回头瞥了一眼那樵夫。
斧头作响声音不绝于耳,贺镜龄以为他在认真砍柴。
不成想,她刚一回过头,就又对上了那樵夫的目光。
那樵夫又尴尬地继续砍柴,贺镜龄这才发现,他适才砍了半天,竟都未对准一处用力。
全副心思都放在偷看她身上了。
贺镜龄愈发诧异,但总归是不想与他说话,她还是没说什么,带着物色好的长树枝离开了。
见贺镜龄彻底走了,樵夫立刻就又停了手中的动作,很快跟着贺镜龄踩出来的路径追了上去。
不过他只是站在山上,看着贺镜龄提着那长树枝,走回到山下溪边,随意坐在石头边上了。
坐到石头上面,贺镜龄摸出怀中匕首,耐心将树枝刨成尖头:待会儿叉鱼,就要看这尖头到底如何了。
她并未耗费太久的时间。
她一边刨去木屑,一边想着待会儿回去生火烤鱼的事情,先让她们二人填饱肚子,便去找一找这附近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