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81)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晏长珺到底想要干嘛?
“嗯,做锦衣卫确实很辛苦。”贺镜龄歪了歪头,“之后再说吧。还有,你别碰我。”
她好容易才稳住心神,掰开晏长珺肆意作乱的手,撩去挡在眼前的发丝。
她适才的动作粗暴,是用甩的。
晏长珺果然没什么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贺镜龄时不时的暴躁。
此时此刻,她落向她的眼波,蓄积着无穷尽的包容,就好像她的生气是在闹脾气。
她从来没把她很当作一回事过,只是在适时的时候,给出应有的提示。
“你今天都来了,何不在这里歇一晚?”晏长珺弯了弯唇角,“而且不日就要成行,贺大人要带我去解决问题,又不让我和你一起吗?”
她站起身来,将贺镜龄的衣服仔细为她整理好,“在这里住下吧,没有你讨厌的人了。”
没有她讨厌的人了——晏长珺嘴上这么说着,但暗地里面还是将芸娘保护得好好的。
但晏长珺其实也没有说错。她的确做到了让芸娘消失在贺镜龄的面前,宽慰她。
既顾虑了贺镜龄,又考虑到了芸娘的忠心耿耿,她不会丢掉她可靠的鹰犬。
也不会丢掉她……势在必得的猎物。
“住几天好不好?”
看贺镜龄不说话,晏长珺又委屈上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却不能留下你。”
她找到贺镜龄的手,指缝一点一点卡进她的指缝,无形之中声音也蕴上了水意。
勾人摄魂,贺镜龄一瞬之间好像没有不留下来的理由。
但是她害怕。
贺镜龄推开晏长珺,不去看她水意氤氲的双瞳,只道:“我出门的时候没告诉我家人。我得回去给她们报个平安。”
晏长珺无奈地笑一笑,说:“贺大人平时胡说八道多了,你家里面人担心你殒命公主府也合情理。”
看吧,她又知道了。
贺镜龄的眼睫颤了颤,她整理好衣冠,离开了公主府。
艳阳当空,她仍觉寒凉。
第118章 但我向着你
贺镜龄一开门, 便听见抽噎声音。
小楼就像往常一样,站在影壁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贺镜龄挑眉,眼睁睁地看着小楼眸中神色变了又变、换了又换, 似是很久没有见到她。
“啊, 你终于回来了!”小楼本来只是眼眶泛着薄红,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来者是贺镜龄后,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 “指挥使大人啊,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贺镜龄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因为旁人在侧,小楼并不方便直接说出她的称呼, 便这样又别扭又真情流露地叫着她, 惹得旁边路过的厨娘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也不知道小楼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一见到指挥使大人就哭成这个样子?往日贺大人还是千户的时候,也常常夜不归宿,不见得小妹这个样子啊。
况且贺大人早就告诉过她们, 她昨天要出去。
也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大家都瞧见小楼坐立不安、心神难定。
“我当然要回来, 你哭什么?”贺镜龄无奈地笑笑,揉一揉小楼的发髻,“我回来了。”
“嗯, 不,你回来就好,”小楼却越哭越大声, 直接什么都不顾,直接拉着贺镜龄的袖子往里屋里面走, “跟我来,跟我来。”
小楼语气似是劫后余生一般的解脱。
贺镜龄知道她为何担心, 自从小楼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嘉琅公主府后,便愈发担心。
小楼让贺镜龄坐定,她去把门关上之后也随之落座在贺镜龄的对面。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贺镜龄神情淡然自若,对面的小楼却哭得一抽一抽,泪水夺眶而出。
“阿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小楼一边接过手帕擦拭眼泪,一边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贺镜龄看她哭肿的眼睛,觉得好笑之余不免又有些心酸。
她活着尚且如此,要是她“死”了,不知道小楼会怎么想。
“放心,我在。”贺镜龄拉过小楼沾湿泪液的手,安慰她道:“我好好地回来了。”
为了让小楼放心,贺镜龄还打算美化一下晏长珺,或是隐去她今日的暴戾。
“公主殿下对我挺好的……”她缓缓开口。
但是小楼并不打算听她说话,她捂着耳朵摇着头跳下椅子,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你等我一下。”
贺镜龄诧异:“你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小楼想到了什么东西。
很快,小楼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青色包裹走了进来,道:“阿姐,这是我从小到大攒下的钱。”
“啊?”贺镜龄挑眉,讶然地盯着眼前的小小包裹。
哪里知道,小楼还在认认真真地解释:“里面金子银子还有银票都有。那个公主殿下给我的金锞子,我也放在里面了。”
“……你把这些给我做什么呢?”
“我觉得姐姐应该离开京城,”小楼说得认真,一边将那满载的包裹递给贺镜龄,“那会儿我们挨饿的时候我都没有把这些拿出来。”
之前的事情贺镜龄不知道,但自她来之后,她们还的确挨过一次饿:因为母亲过于乐善好施,又不去收别人的债款,致使她们还饿了一顿。
贺镜龄并没要小楼的包裹,说:“你自己的东西自己留着,不必担心我。”
小楼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可是你这样不会一直陷在她的府上吗?”
贺镜龄叹着气,一边温声安抚哭泣的女孩,又在继续美化晏长珺:“放心,公主殿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来那个女人对小楼的一句话,震慑颇多,吓得小楼连家底都掏出来了。
没想到小楼除了写不完的日记手札之外,还有这种藏品。
贺镜龄拍着她的肩膀,终于将人安抚好了,认认真真地道:“放心,不会有事。”
“真的不会有事吗?”小楼双目通红,撅着嘴大有一副没有哭尽的意思。
贺镜龄答得很快:“当然,你也告诉母亲。”
“母亲倒是不这么担心你。”小楼小声念叨。
她还记得,她去告诉母亲的时候,母亲让她别瞎操心,还说这嘉琅公主果然有不同常人的嗜好,不然不会来一个驸马就死一个驸马。
母亲不担心,但是小楼无比焦灼。
“我这几天都要在嘉琅公主府上。”
小楼本欲还说什么,但贺镜龄只是宽慰她,拍着她的背让她顺气,说自己当然不会有事。
“既然母亲不担心我,你也不必担心我,”贺镜龄说得笃定,“她比我们年纪都大,你听她的就行。”
小楼虽不甚相信,但是最后还是应下了:“嗯。”
姐姐这么说,她就这么信。
报信回去的路上,萦在贺镜龄的耳侧的全是小楼童稚而又真切的哭声。
她不敢想象待她“真正离去”的那一日她会怎么样。
所以贺镜龄难得地同系统说了话:“要是我遂了晏长珺的意,这攻略能算完成吗?”
事业线反正晏长珺一个人会完成的。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您是觉得,您留下遂愿是您爱上了她,还是她爱上了您呢?”
贺镜龄抿了抿唇,方才因为小楼才动摇的意志,此刻又逐渐坚定——有些事情乃是避无可避。
她如今也偏执地觉得,她和晏长珺之间横亘着一道生与死的天堑。
贺镜龄的活着的时候,便横着那个死人的影子。
……那么她死了之后呢?
*
公主府的人看门侍者早对贺镜龄熟视无睹,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