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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82)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只不过恰进门,贺镜龄便看见一面阔的中年妇人,身着绀色窄袖交襟,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妇人生得面阔,眼睛很大,教人瞧了便觉得威严,但同芸娘的狠厉不同,这个妇人更添一丝和善。
她看见贺镜龄瞬间,目光微微凝滞,昂首问:“敢问阁下是……?”
贺镜龄报上名姓。
妇人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欠身行礼:“失礼了。老身乃是公主府新任的长史陈滢,是从后宫转调过来。”
“哦,是您啊,久仰久仰。”贺镜龄微微一笑,说着客套话。
晏长珺曾经不止一次地向她提起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似是从尚食局掌药,然后再几经碾转,最后才到公主府来。
“莫非贺大人听说过老身么?”陈滢面露惊喜的讶色。
贺镜龄道:“是,公主殿下曾经向在下提起过您。您以前是在尚食局掌药么?”
“对,我以前是在尚食局掌药,后来又去侍奉皇后娘娘,”陈滢面露傲然之色,如数家珍一般点起过往从前的事情,“老身本是戴罪之身,因着祖辈之过没入掖庭,但粗通些药理,得了贵人赏识便去了尚食局掌药。”
“后来我在宫中的生活便不如从前,但勉强能够过活。日子久了,越来越不好。这次要不是嘉琅殿下相助,我恐怕还出不去那深宫呢。”
贺镜龄忽而嗅到一丝不寻常。
“您是说,您还侍奉过皇后娘娘吗?”她一边说话,一边低下头。
陈滢的脊背因着年岁渐长,变得佝偻。贺镜龄低下头,不过是为了能让她更清楚地看清自己。
那个芸娘也是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她便认识她。准确地说,是认识谢照翎。故此,芸娘从一开始就对她充满敌意。
但是贺镜龄现今接近不了芸娘,除却晏庭芳之外,她还能找到更多知情者吗?
陈滢满怀疑惑地迎上贺镜龄的目光,她并不知道这位年轻人为何要用这种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反而诧异地问:“指挥使大人,您以前见过老身么?”
贺镜龄希望落空,她动了动喉头,迟疑片刻道:“不,不曾见过。只是觉得长史的经历很传奇。”
奇怪,陈滢侍奉过皇后,却不认识她这一张脸?
或许是芸娘太过特殊了。
“哪里传奇?”陈滢哈哈大笑,说:“贺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如此高位,才是传奇。”
贺镜龄面上噙着笑,顺着她的话道:“长史以前是如何侍奉皇后娘娘的呢?”
“其实我侍奉皇后娘娘的时间并不长,那段时间我一边在尚食具掌药,一边伺候娘娘呢……”陈滢说到这里,面色忽然一凝,嘴巴再也撬不开,“后来,就转任别的官职了。”
戛然而止自然引起人的怀疑。
“姜皇后居然舍得您?”
然而这一次陈滢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她很快推说公主府中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她先离开了。
贺镜龄凝望着她匆促的脚步,复而陷入了沉思。
当年,姜皇后,掌药,讳莫如深……
关于姜皇后,贺镜龄有三段记忆。
一段是原书中写的,她死在晏长珺的怀中,从她体内渗出来的血浸润了母女二人;
二是晏长珺自己说的,她在寺中上香,带回了一个尼姑,这人便是谢照翎。
三是凤寰宫宫女所讲的传言。姜皇后素有怪疾,那会儿她的脑子不清醒,在宫宴时,于后宫倒了几十坛冷酒,但是异样却被参加宫宴的一位将军闻了出来。
素有怪疾,脑子不清醒,却能在大家赴宴的时候,于后宫中倒上几十坛冷酒……
她想要害死谁?又是谁帮了她?
陈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看她匆匆忙忙的样子,贺镜龄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她同样侍奉姜皇后,却不认识她这一张脸,细想来却合情合理。
毕竟陈滢主要在尚食局掌药,可以侍奉皇后娘娘,可以效力,但总不能天天相伴左右。
不认识自然正常。
贺镜龄暗了暗眸子,真怪。
*
入夜,鸦默雀静。
贺镜龄掀开月白色缠枝花帘帐,缓缓步入寝殿内。
晏长珺休憩的地方亦是折腾得精致:博古架上摆着天青釉的双耳瓶,架后还有一牡丹花叶的玉石插屏。
但寝殿中最惹眼的还是半垂下来的纱幔。
晏长珺在里面等候她。
隔着轻纱幔帐,贺镜龄轻易便能看见里面横陈的人影。
空气中缭绕着一种催动情/欲的香气。
幔帐不曾密合,玉白色的小衣的同纱帐交相映衬,诱使着她向前。
不仅仅是她被诱使着向前,而是她必须向前。
晏长珺只牵扯了薄薄的衾被,随手掩盖身躯。
帘幔掀开的一瞬,她莞尔:“你总算是过来了,还以为你讨厌我不来。”
贺镜龄眉心微蹙,板着脸道:“嗯,是讨厌你。”
她一面说着讨厌的话,一边却在床尾处坐下。
晏长珺被她的行径逗笑,也不顾及旁的,掀开薄被,往贺镜龄的身上蹭,她单手扶住贺镜龄的腰部,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腰带。
“你想干嘛?”贺镜龄仍旧蹙着眉,语带嫌弃,“别乱碰。”
“没乱碰,”晏长珺的朱唇落在贺镜龄的后颈,轻易擦上口脂颜色,“我有分寸。”
贺镜龄忍着与快感一起攀升的痒意,“你还有分寸?”
“嗯,自有分寸。我想给你……”晏长珺话音一顿,横在贺镜龄脖颈处的手微微下移,滑落她的领口。
肌肤皎白,肩头还在轻轻颤动。
贺镜龄的呼吸愈发急促:“做什么?”
“我想给你穿我的衣服,反正你也大不了多少,大概只会短上一截,”晏长珺用极为沉静的语气说着淫/词,“现下衣服短可不是坏事。”
她抽回自己的手,返身竟真取出一件淡粉颜色的纱衣。
看起来就像是同那件雪青颜色的纱衣同种材质。
穿上很能凸显身段,撩拨人心。
红烛摇晃,帐前落下两道黑影。空气中氤着的合欢香气味愈发浓烈。
贺镜龄嗅觉灵敏,被这香气催得愈发烦躁。
她用残存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因为晏长肆意作乱的手到处撩拨而发出怪异的低低喘声。
晏长珺不仅要让她留下来,还要任由她的打扮。
这次她的乐趣,是让她穿她的衣服,不甚合身的衣服。
“我不穿。”贺镜龄皱着眉。
晏长珺“哦”了一声,却又慢条斯理地解下贺镜龄颈上的彩绳,“这冷玉都被你捂热了。”
贺镜龄唇线绷得冷直,照样没有说话。
只要她能忍住这种撩拨就好——快意的酸慰可以,但突如其来的痛感却让贺镜龄瞳孔骤缩。
晏长珺就用那条彩绳,将她的手腕绑缚着,拖着她往前面移。
彩绳虽细,但勒起来更为疼痛。
贺镜龄终于绷断了那条彩绳,因着剧烈的动作,那块冷玉崩落,滚到地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穿。”贺镜龄掀眸,冷淡地凝视着晏长珺。
她现在是要迷惑晏长珺,但仍旧不代表要接受她的一切荒诞行为。
清脆的玉石叩击声音让晏长珺清醒了几分,方才染着不明欲色的瞳孔,乍然又变得清浅,如流动的琥珀。
她“啊”了一声,又将剥落的衣衫给贺镜龄捡起,罩着她的身体,安抚道:“不穿就不穿,抱歉,知道你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