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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225)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一双狭长的凤眸状若翎羽斜飞,此刻却独独为一个人柔丽下来。
女人身上淡淡的气息缠在贺镜龄的鼻尖。
她好香,她也好好看。贺镜龄想。
晏长珺到底精于此道,总算是卸下了贺镜龄头上的钗环,将就着用纤长的手指给她理顺了头发。
贺镜龄静静地感受着晏长珺顺着她的头发,轻柔得像是抚摸宠物的毛发一般。
晏长珺总算是理顺了贺镜龄的头发,微笑着在她身旁坐下,“那东西戴的时候太沉太重了,像现在这样最好。”
青丝如瀑,狐眸懒洋洋地垂着,就像她从前那样。
而贺镜龄现在又身着一身火红嫁衣……
就像是,还能记起所有事情的贺镜龄,还是她的妻子一样。
晏长珺无端地想着,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不曾回答贺镜龄的问题了。
“娘子……你为何要同我成亲?”贺镜龄木然盯了她一会儿,问。
对妻子,要用这样的称呼。
贺镜龄想,晏长珺已经用玉如意挑开了她的盖头,而且她方才也用“娘子”称呼她了,所以她也应该用“娘子”来称呼她。
尽管她此前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挑起了她的盖头,她便是她的妻。
闻言,晏长珺怔神,似是未从方才那声“娘子”的欢愉里抽身。
她愣了愣,这才温声笑道:“我当然是喜欢你,才同你成亲。”
说着,晏长珺便握住了贺镜龄的手。
她的手温暖潮热,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颤动了。
喜悦霎时充盈了晏长珺的心,沉甸甸的。
贺镜龄却不理解她的这句话,道:“是吗?你仅仅是喜欢我,所以就要同我成亲吗?”
“那你认为,还有什么缘由?”晏长珺不解地问。
贺镜龄思考时会不自觉地抿嘴。
贺镜龄很漂亮,而侧脸尤甚。鼻梁秀直高挺,睫毛长而密,其下的眼眸深邃漆黑。
终于这聪明的小呆子想清楚了。
贺镜龄侧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很多人都喜欢我。”
晏长珺微微一讶,攥握住贺镜龄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用了劲道。
“闻溪喜欢我,方嬷也喜欢我,”贺镜龄认认真真清点人数,“镇口的翠花、桐花两姐妹也喜欢我,还有阿星也喜欢我……”
她说了很多人的名字。
晏长珺耐心听她讲完,终于掰开贺镜龄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画着圈,轻声道:“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许是这多出来的一个字让贺镜龄怔愣。
晏长珺趁热打铁,道:“大家都喜欢你,但是我最喜欢你。我比她们都更喜欢你,我在所有喜欢你的人中最喜欢你——这么说,我说清楚了吗?”
“娘子听明白了吗?”
啊呀。贺镜龄张了张嘴巴,她好像明白了晏长珺的意思。
她是所有人中最喜欢她的人。
本来晏长珺打算等着贺镜龄恢复再表白心迹,但是她既然问起,晏长珺便索性都倒了出来。
她的确想让贺镜龄知道,她最喜欢她了。
……她年轻时不甚明白感情,错误地将陪伴的友谊误认为爱;而她又冥顽不灵,自以为还对好友念念不忘,致使伤害了贺镜龄。
晏长珺好想告诉贺镜龄,好想把这一切都告诉贺镜龄。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方才晏长珺用玉如意挑起她盖头的时候,贺镜龄还万分抗拒不愿意见到她。但是听她说了几句话,知道她是她的妻子后,贺镜龄又开始变得乖乖的。
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了——就像晏长珺从未涉足过的,贺镜龄的前二十年。
长久的静默揉杂着愈发不明的心绪,想到这里,晏长珺心跳又是一滞,内心深处陡然生发出更深的贪念:她不仅想要和她永远呆在一起,还想要知晓她的过往。
贺镜龄终于开口:“嗯,我明白了。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晏长珺问。
贺镜龄又不自觉地抿唇。
晏长珺暗想这就是她的新习惯。
“你没有告诉我,妻子是什么,要做什么。”
清凌凌的眼神透着纯澈。
晏长珺盯着这样妍丽的女人,她的眼底猝然流现暖意,轮廓又柔和下来许多。
她问她妻子是什么,要做什么。
晏长珺勾着贺镜龄的手,移至她的身边,将薄唇轻轻贴在贺镜龄的耳侧,舒缓热气徐徐灌入耳廓。
她指尖在贺镜龄的掌心划着圈,刻意压着声音:“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个人的妻子,自然是……”
“自然是要做她们不和你做的事情,只有我才能和你做的事情。”
只有她才能和她做。
贺镜龄被她撩拨得全身痒意绵绵,她艰难地偏过头试图错开热气,“那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
她的妻子有些奇怪。
“方才你咬我,就是妻子要做的事情吗?”
晏长珺额角又是一跳,心也蓦然一沉。
她哪里咬她了。
自从贺镜龄说她像狗,说她老是咬人之后,晏长珺早就克制自己,再也不咬人了。
还有,她刚刚明明是亲她了!
呆子。
“我没有咬你,”晏长珺重又靠近,二人正面相对,“这叫……亲吻。”
词句一吐出,晏长珺的脸颊便不由自主地染上荔色,很快红到耳根。
这种话居然要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贺镜龄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如果她想……的话。
晏长珺觉得自己不能再细想下去了。
她起初只是因她不记得她伤心,现在却要面临一个同样的严峻的问题。
“什么是亲吻?”贺镜龄忽而靠近。
她垂着长而浓密的眼睫靠近,热气扑洒在晏长珺的面门,近在咫尺之间,便可亲吻上她的唇瓣。
“是你方才做的那样……吗?”
热气随着词句喷薄而出,尽数呼在晏长珺的面门。
说她呆吧,她却又迎上来了;迎上来吧,却又什么都不做,任由她鲜润的唇瓣晃荡眼前……
晏长珺挑了挑眉,忽道:“对,就是我方才做的那样,你也要像那样。”
下一刻她的唇瓣又被晏长珺含住。
——晏长珺才纠正了她,她没有咬她,这是……亲吻。
她听见晏长珺低低的声音溢出,“放松。”
舌尖又被她的舌尖勾缠住了。
“用心。”
喘息间隙,晏长珺重又出声,手不知何时已经按上了贺镜龄的后脑勺,迫使后者向前,而她自己也向前送往。
…(仅仅是一个吻!)
方寸之间,顿时逼仄出绵缠的情意。
贺镜龄知道晏长珺是在教她。在婚房的时候,她一点不像现在这般轻柔和缓。
指尖还在掌心打着让人难耐的旋,舌却故意放慢速度。
明明事先说好是教她亲吻,但晏长珺渐渐地就忘乎所以。
她不是一个好师傅。
可是她实在她想她了(她只是想见!!!!)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她常常梦见她(……仅仅是梦见她!)
她俯首去衔鲜润的朱唇,又辗转碾磨到了唇边,轻吻慢咬,喉间不自主地发出餍足的低叹声音。
而贺镜龄也被她吻得面色泛起薄红,低低的颤音次第送出。
“哈……”贺镜龄错过眼看她,艰难chuan息着。
(仅仅是一个吻!!!)
狐眸眼中的纯澈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延展无边的沉沦yu色。
她真不是个好师傅。晏长珺还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