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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44)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她暂时无法权衡谁的高低。
“说起来,贺大人还是别记挂你那腰牌了。”倏尔,晏长珺重又开口,还提裙迈步,走到贺镜龄身边。
那股清浅的兰香也渐渐地变得馥郁了些,绕在鼻尖。
似是看出贺镜龄眼中疑惑,她又道:“所以,也不需要贺大人换什么衣服。”
贺镜龄心口上的大石轰然落地。
也是,她都不要她的腰牌了,还要她换衣服做什么?
“贺大人的三百二十八,是陛下的三百二十八,”晏长珺似乎对这腰牌很有追究兴味,“不过不是本宫的。”
话到最后,她的眸色暗沉下来。
“那殿下怎么打算?”
她莫不是要重新给她编号不成?贺镜龄心中陡生疑窦。
晏长珺掀眸望她,道:“没什么,只是本宫在想……这驸马啊,都不幸去世三位了。”
贺镜龄额角一跳。
难不成,还真的给她猜中了?她当真想要给她重新编号?
贺镜龄斟酌开口:“殿下的意思是?”
那股兰香的气息愈近,迎面钻入鼻腔。
晏长珺走得愈发近了,几近是快要附耳以言,不过碍于身量,她还是堪堪停在贺镜龄的身前,稍仰了头:“本宫想着,也如此序齿排列,贺大人想要第几块牌子?”
薄薄的眼褶依然兴味盎然地上挑,稍带了棕色的瞳孔泛着戏谑。
天光云影摇荡在她的眸中,清澈明朗。
前前后后都充满了暗示。
她的三个丈夫不幸去世,她也想要排序。
贺镜龄又颤了一下,这是想要她第四个死吗?
可以发展恋爱线,但是驸马还是免了吧。有点高危。
“本宫是这么想的,也铸造几块牌子,送给府上——”晏长珺认真思考起来,“这第一块嘛,自然是本宫的。那么,贺大人想要第几块?第四块?”
暗示到这里,已经昭然欲出。
贺镜龄几乎想也不想,立时拒绝:“第四块还是免了——”
她真的想多活两年。
“为何?”晏长珺惑声,忽而又道,“既然如此,那就第二块?”
这序号听起来似乎不太文明。
贺镜龄还是拒绝了。
“三?”
上一个不太文明,这一个似乎不太让人开心。
她不是很想当小三。
再说了,要是晏长珺她老公没死,她真的要当小三了。
兜兜转转,贺镜龄居然还是只能认下第四块。
侧看晏长珺唇畔弧度,贺镜龄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又上钩了?
第31章 解释(加更)
“所以, 那就第四?”晏长珺似是为了再确认,又问了一遍。
她的眸波澄澈,似是只想问问这个问题而已。
但在这个她才死了第三个老公的关键节点上面, 怎么听着都像是……
她在寻觅下一春。
贺镜龄滚了滚喉头, 没吱声。
修长鸦黑的睫羽垂落,沿着齐整睫毛而下,便是清凌凌的倒钩, 上挑的眼尾。
乍看倒是很像,但细看时,却带着独有的懒懒散散。清晨时分晏长珺便有此认知。
晏长珺见贺镜龄不答话, 心中隐隐起了些不虞之情, 只道:“那等这腰牌制作出来, 本宫便差使人给贺大人送去?”
因着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语,贺镜龄的眉心还是皱了起来。
“殿下当真要做?”
晏长珺点头:“是,一时兴起。”
贺镜龄又不作声了。
这个女人的确想一出是一出。她想要做什么, 就要做什么。
“走吧,去靶场。你也应当是, 喜欢射箭的。”晏长珺不再多言,落下句话,转身离开。
话语散在风中, 又如同对故人熟悉的低喃。
清浅的兰香渐渐消散,又归为丝丝缕缕的缭绕。
如今已至暮秋时节,秋阳并不炽烈。树梢筛过清透的日光, 支离破碎地晕在晏长珺背影上。
赤色宫裙如朝霞流泻,金光璀璨, 绮丽非凡。
贺镜龄站在原地,思绪却忽地飘远了——
她倒是不知, 为何晏长珺如此对她。
她的确仔细读过原书,但也只是读过了剧情线,至于这女主的感情线,如何搞暧昧的细节她大部分都跳过了。
故此,贺镜龄甚至不能断定晏长珺这般对她,是对所有人如此,还是独独就对她一人。
一阵风动,头上树影摇晃后,贺镜龄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想法,似与那天夜里晏长珺所说相似。
她莫名喉头一哽。
与其担心女主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还不如回顾下原书的情节点,看看近来要发生什么事情。
正想着,一道清灵声音自远处荡来:“贺大人,你不打算挪动的么?”
贺镜龄这才猛然回神,知趣往前方走去。
嘉琅公主府的气象宏伟不凡,亭台轩榭,数不胜数;斗拱飞檐,瓦当也富丽璀璨,穷极壮美;又如适才晏长珺所言,这公主府里面还设有蹴鞠场、马球场、戏园子……
简直比皇帝住得还好。
不愧是,女主。
贺镜龄四处顾盼,又倒吸了口凉气——她两次夜里来,看不真切;一次早上离开,无心探看。
晏长珺并未在原地等候贺镜龄,只是放慢了步子。
但已是一种等候的信号。
这一切都被廊庑下站着的绿绮和芸娘尽收眼底。
绿绮方才去叫人收拣了茶壶等物,出来时便看见这一幕。
她呆呆地捏着手里的绢帕,喃喃道:“原来公主殿下说的,‘好事将近’是指的这个呀……”
“也是,毕竟探花郎的也只是在进士里面选,”绿绮很快就接受了,“要是直接在所有人里面择婿,殿下舒心得多呢。”
虽然探花郎选的是进士里面仪容最秀美者,但毕竟进士一共才那么多人,而皇帝的眼光和殿下又不相同。
芸娘今日手里没拿着鞭子,她拧得指骨咔咔作响。
“你方才说什么,好事将近?”她疑惑看了一眼绿绮。
绿绮应声,简短将方才殿下逗鸟的时候与她的谈话说了一说,又道:“我当时还不明白殿下说的什么意思呢。想来是看上这位大人了吧?而且那天晚上……”
说着,绿绮声音愈发低了。
这么多年以来,她的确是初次遇到这种情况。
芸娘比她的资历更老,但那段时间却不在府上,恐怕她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婆子我看不对。”芸娘摇摇头,“那个锦衣卫,我看着倒是有些异样。”
绿绮笑嘻嘻道:“您啊,看什么都觉得有些异样!殿下如今同那位大人如此亲近,想来一定是有过探查,您啊,还是放下心吧。”
绿绮活泼得紧,率性纯真。
被表面蒙骗了也是当然的事情。芸娘不吭声,她眼睁睁地看着贺镜龄走向嘉琅殿下。
贺镜龄拖着自己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
距离不远,她的每一步却走得艰难。
晏长珺的身形挺拔,风骨端凝,饶是大多数时候看去,都是一副凛然模样——除了,除了那一夜……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还有不尽的思绪。
她,为什么要这样?
二者的距离并不太远,贺镜龄并未思索出个所以然,便已经缀在晏长珺身后,跟着到了靶场。
她还看见晏长珺的侍女,还有那个拿长鞭撵人的婆子,后者依然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望她。
看得贺镜龄如芒在背。
金晖垂挂在一个又一个箭靶上面,一切如昨夜样式。
瞧着那些搬来弓弩架子的小厮离开,贺镜龄便已经开始盘算起等下要如何应付晏长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