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在雄竞文女扮男装(95)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您穿成女主角那早死的白月光谢照翎,这样的话,您的恋爱线岂不是都不用发展,直接通关了嘛!”系统的声音此时都显得有些雀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贺镜龄显然不是能够接受的人。
她沉声下来:“所以,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系统从她低沉的声音中听出些许不对。
上任系统的评价留言它还清楚地记得,自我意识过剩的超级自恋狂,这样的人,能够接受自己穿成白月光了吗?
可是这穿成白月光的事情,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呀……
想了想,系统还是出声安慰道:“宿主,要不然您委屈一下?这都穿成白月光了,恋爱线相当于白捡了嘛。不管是谢照翎还是您自己,反正完成任务就行。”
现在想来当然是这么一个道理。只不过贺镜龄只是无法接受,她用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地方过活了如此久,却在中途陡然被告知:她是女主早死的白月光。
一旦接受这个设定,便意味着她要与凭依“贺镜龄”,亦即是说,她自己的身份所做下的一切告别。
所以,要和自己家中的奇葩老妈老妹告别,要和南镇抚司的过往告别,要同月牙拱桥那些孩子告别么?
还有自己那些为了赢得这场“雄竞”,所做出的努力。
所有的这些,在接受这个事实面前,都要告别。
一旦接受,她直接就掠过了过程,直接到了胜利点。
只有两个任务,她已经完成了一半,而且女主本身强无敌,这事业线的事情其实不怎么需要她操心——任务成功似乎遥遥在望。
但是贺镜龄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系统虽然不熟悉这本书的具体设定,但它依然能够体会贺镜龄的心情。
“要不,宿主,您就试着委屈一下?反正都这样了……”
以奇葩方式穿进奇葩书,人设也特别奇葩。
贺镜龄没吭声,但是她也没有答应下来。
……哪怕是穿成这副身体又如何,因为她就是她自己。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暂且接受。
这恋爱线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在贺镜龄沉思的时候,系统已经安慰过她八轮了。
它担心这个被上任系统评为“自我意识过剩的超级自恋狂”的人,现在就要冲出去,去告诉晏长珺说她不是她,已经换了芯子如何如何。
那可就有点吓人。
所幸,贺镜龄并没有如此做,她只是沉默着,最后站了起来。
她中断了和系统的对话。
因为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那衡王还要给女主的酒杯里面下药呢。
方才她看晏长珺的面色都带了些苍白,要是中毒,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走出殿宇。
殿外吹着细小的雪。
甫一出门,兜头便是一阵猛烈的寒风,将残留下的旖旎香气吹得俱皆消散,只留下清冽的冷。
冷风无孔不入,窄袖也未能幸免,渐渐地,变成透骨的寒凉。
贺镜龄去往宴会现场。
宴会现场觥筹交错,笑语盈盈,设大桌和分座的小桌。
这些她都管不着,她的任务就是四处走走停停,巡逻罢了。
她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这次宴会设宴邀请了百官,而她作为锦衣卫又免不了与这些人打过交道。
如今她的确是得意多了——那些熟悉面孔里面,有的可是高官,往日见了她也只是见了她,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还会路过时,主动向这位新晋的、炙手可热的新贵锦衣卫大人作揖行礼。
现在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空着,而贺大人已经治诏狱事——相当于是,已经领了指挥使的职位。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贺镜龄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是,这感情线她赢得很成功,很顺利;事业线呢,她自己似乎也做得挺好,还能给女主提供帮助……
但是她就是不高兴。
她要去接受一个,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人的过往,然后告诉自己,自己就是她——
贺镜龄抱着双臂,站在一张硕大的水墨山水屏风的后面,静静地凝思。
忽而,一阵鼓声传来,喧杂的人声吵着嚷着要上酒的时候,她终于惊醒。
上酒?这个她知道。
当时,书中就是在这个环节,引发了不少事情。
萧君怀喝了酒,开始醉醺醺地四处惹事生非,和彼时的裴缙爆发了冲突。
徐之衍也醉了,最后被不知哪里来的冷箭,穿喉而死。
……
当然,对贺镜龄来说,最重要的是,晏长珺会中毒。
现在酒还没上过来,她当然还有机会过去帮她。
想到这里,贺镜龄便离开了山水屏风,往最前方走过去。
皇帝居于高高的座首,他的亲戚便坐于两侧,分座分餐。
此番陈设,倒是颇向那一日的中秋宫宴之时。
只不过眼下并没有招摇锦幔,也没有万千宫盏。
贺镜龄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偷觑,她只需要站在那里,目力所见,便能够坦然视之。
倏尔,雪忽然又下得急促,白雪覆在她火红色的肩头,盖住了精心绣制的金线纹路。
贺镜龄顿住脚步,拍去肩上的雪,继而无意识地转头看向前方——
但她竟然也在这个时候望了过来。
隔着一帘银白薄幕,隔着晃动的酒盏。
中间人语喧阗,贺镜龄听不见,她只听见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似有什么要破腔而出。
只此一眼,纷扰的红尘,就消弭在这十丈之间。
骤然,周遭像是寂静无人。
晏长珺冲着她莞尔,下颌微微扬起,那是一种暗示。
是她懒于勾手时的替代动作。
她在叫她。
第67章 斫手
晏长珺侧过头, 偏眸看了一眼贺镜龄,便冲着她微微扬起了下颌。
她知道她会懂得此举的背后含义。
贺镜龄自然是懂了。凭着她本来和晏长珺的默契,还有刚刚才建立起来的……
姑且算是, 深情厚谊吧?
是晏长珺和这副躯体本来的主人所建立起来的深情厚谊。
不管是冲着哪个名头, 她都有充沛的理由前往她的身边。
于是贺镜龄动了,挪步往前走的时候,却陡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凌厉的劲风——是步履的主人刻意为之。
如此凶悍凌厉的锋芒毕露, 贺镜龄当然不会忘记:那天,可是她亲自去接的萧君怀。
而且,如若她再不避让, 那人定然会直直撞来。贺镜龄来不及多想, 为了不被冲撞, 她还是闪躲开来。
她转过头,却发现萧君怀一直都在睨着她。
他手上还端着一酒盏。
那眼神似虎如狼,带着草原上的暴戾嗜杀之气。
贺镜龄的心不免微微一沉。这眼神自然不对劲, 因为前次二人见面的时候,萧君怀明明还对她有着几分忌惮之情。
亦即是说, 就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见贺镜龄躲开并回望了他,萧君怀止住脚步, 斜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哟,本王方才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贺, 贺什么来着?”
贺镜龄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看向她, 语气平淡:“萧王殿下若是想不起来在下名字,也便罢了。”
见她淡定如此, 萧君怀心中霎时又有些怏怏。
须知,他上次来京城的时候,还和那指挥使裴缙有过些许冲突。那裴缙一开始还想与他争斗,结果稍稍较量一番,他便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