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253)
但一抬睫毛,就见唯因眼巴巴盯着她。
“想喝?”川录闲问。
“嗯。”唯因很诚实地点头。
“你酒量那么差,还会想喝酒?”
“就那种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很舒服呀。而且……而且你在旁边,我醉了也不怎么样,不是吗?”
是。川录闲在心里这么回她,而后就答应今晚开了这瓶酒。
笑一笑,川录闲歪头看她,道:“没忘,你收拾这儿,我去拿醒酒器。”
唯因心里放起嘭嘭的烟花。
眼见这人脚步雀跃,川录闲遵循约定去到酒柜前,拿出下午时放好的酒,再从一旁翻找出久未用过的醒酒器和酒杯,指尖摸到上面薄薄一层灰。
看来确实很久没在这里喝过酒了,上一次是……算了,不说上一次了。
捻捻指尖,感觉灰尘都嵌进了皮肉里,她拿起醒酒器和两只酒杯往水龙头的方向去。
简单冲洗完毕,双手湿哒哒地拎着东西出来,先走到茶几前将这些放下,再回酒柜把酒给拿过来。
刚把暗红醇香的液体倒进醒酒器,耳朵就听见越来越近的欢快脚步声。
复而将酒瓶搁到小茶几上,川录闲坐上沙发,说:“先醒一会儿。”
唯因收回跃跃欲试的爪爪。
可望而不可即啊可望而不可即。她嘴上小声嘟囔,捞过一边猫猫玩偶抱进怀里,蔫儿了吧唧地坐下。
安静了一会儿。
窗外开始下雪,雪花乘着风飘下,楼下小道边的路灯亮着莹莹的暖黄的光。
酒香缓缓从封存她的酒液中挣脱,从瓶口处迸发,在温热的空气里飘摇,亦在裸。露而白皙的皮肉上栖息。
川录闲拿余光瞟着身边人。
唯因的肩头悄然红了。
想了想,川录闲换个坐姿,换一条腿盘上沙发,唯因再往里缩缩,生怕掉下去的模样。
怎么会那么安静呢?安静到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咚、咚、咚。
不是清脆的声音,大抵是因为每个人的心跳都不甚清脆。可又为什么,心跳是一声一声的闷响呢?
因为它代表生命,代表着我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代表着我们仍旧能感受这个或好或坏的天地,代表着我们还有机会体验世间爱与恨,也代表着,我们依然保有“心动”的权利。
它的责任太重了,所以跳一下歇一下,所以闷闷的,不过激也不过低。
那又为什么“心动”时,心跳会加快呢?
大概,是因为在“心动”时,我们的生命会在刹那间变得更鲜活。
心跳找到它存在于世的意义之一,犹如机器人被编辑名为“爱”的程序,身上的钢铁也会映照出爱人的模样。
用足以割断脖子的手指利刃为爱人削一个苹果,不过分吧?
那心跳快一点,也不过分吧。
唯因分不清耳朵里的是她的心跳还是川录闲的心跳,却都像是用羽毛在挠她的耳朵,难耐到极致。
太安静了,怎么会呢?没开电视吗?周时西没继续在剧里装帅气大将军吗?没继续和另一个女主暗戳戳调。情吗?……啊,好像真的没有开电视。
倏地回神,定睛一看。
真的没按继续播放的按键。
唯因对自己无奈了,她或许该承认她确实是个傻子,不仅是个傻子,还是瞎子聋子。
咬住下唇,她摸到遥控板,略带几丝气恼地按下按键,待屏幕上画面重新开始流动,才靠回沙发,手上报复性地揉猫猫玩偶的耳朵。
川录闲在bgm声音里回神,扭头看见唯因正虐待玩偶,笑说:“你轻点儿。”
“就不。”唯因撇撇嘴。
话是这么说,但唯因向来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在说话时双手就都放开了。
川录闲又不说话了。
她盯着电视屏幕,神色很认真,宛如一个电视电影鉴赏家。
“欸,”唯因出个声吸引注意,等川录闲偏头来看,再说,“你觉得周时西这部剧好看吗?”
问她这个?川录闲有些出乎意料。
想了想,她回答:“比她之前大多数好。”
“我也觉得。”
“嗯。”
……
唯因不想让二人之间再安静,忙大脑风暴想出下一个话题:“那个……你接下来还到处跑吗?”
“你希望吗?”川录闲其实之前就想问她关于这件事的看法。
“我?”唯因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
点点头,川录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嗯,你。”
如果唯因不希望她再到处跑来跑去,她就留在宁北。如果唯因觉得之前那样还不错,她就带着唯因,一起去更多的地方,遇见更多的人。
也窥见更多种感情。
反正这项“工作”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