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番外(97)
孩子抬起头,微笑了下,说:“仙尊要注意身子,四月风寒,还是要多添些衣物才好。”
欲语还休,欲愁强笑。
沈昔全忽然就意识到这帕子是怎么丢的了。
她把东西随意塞回衣袖,问:“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的笑忽地变真实,眼里的情绪无缝切换成欢喜,答道:“周清扬。”
她虽没有手舞足蹈,可细小的肢体变化就如同排练多次那样,恰到好处地展演着各种情绪。
若是再配上一条尾巴,这份表演无疑会变得更加生动。
沈昔全自上而下地睥睨着她,最后转身。
苏远之又黏到了周清扬背后,嘤嘤哭地像只小狗。
周清扬的背颓然弯下来,想,果然…还是不行。
她拍了拍苏远之的头,敷衍道:“快走吧。”
前方沈昔全高声道:“过来。”
小苏依依不舍地放了手。
“你们俩。”
周清扬搭耸的耳朵一抬,眉梢眼角的意气顿然浮现,她提起小苏,拔步便追上去。
那张小脸上浮现出两个梨涡,她甜甜蜜蜜地应道:“师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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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运峰上的桃花在首阳上是很闻名的,一是因为这整片的桃花不但美丽而且有助修行,二是张先的骸骨还埋在峰下。
首阳之主,仙人的先人,总归是有一种传说般的魅力。
然而随着新居客的到来,这花美则美矣,却弊大于利。
周清扬受不得桃花粉刺激,一闻浑身起红疹,鼻子肿得像小猪。
可她谁都没说,只是不肯出门,还叫人回了沈昔全是小风寒,不日就会痊愈。
沈昔全也不愿管闲事,每日只是在无运斋里睡到日上三竿,活像是没这两个徒弟。
只是由于起的太晚,到了晚上总是不爱睡,她点了油灯向院子外面望,总是能看到临近院里的灯还亮着。
窗前坐着道小小人影,正在默诵入门心法。
她天资不好,口诀都记住了,灵气就是没有感应。
沈昔全不理解,何必呢?既没有这个天份,懒散一点也无妨,自己还能少了她一口吃食么。
又过了几天,周清扬偶尔没那么难受时就会来请个安,讲两句话。
她从不抱怨,仿佛对新环境没有一点不适或不满。
沈昔全问缺什么,她也一概不提。
苏远之娇里娇气地要吃这吃那,她只是笑,不应和也不拒绝。
沈昔全慢慢懂了,自己捡来的这个徒弟,原来是很冷的,淡到没把任何人放入眼中。
她披了一层如火如荼的外衣,对谁都是体贴又亲近,但又克制地将一份份感情化作一桩桩交易,任何付出都要有所回报才行。
沈昔全烹着茶,数数日子,已过去了七日。
要是再不管,小徒弟怕是要英年早逝。
她想了想,进饭堂做了一碗面,边揉面边在里边化了一颗保灵丹。
第二天,浑身浮肿的周清扬开门准备去给师尊请安,看到了放在门口的一坨不明物体以及光秃了的无运峰。
她想了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不知该震惊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师父竟然会做饭,还是她竟然为自己折去了满山桃花。
周清扬自认运气向来不大好,也并不盼着有人会毫无缘故地对自己示好。
所以她端起了那坨来之不易的幸运进了屋子,慢慢吃尽了面,喝尽了汤。冲着无运斋的位置,头一回真情实感地叫了一声“师父”
第47章
自山峰上的桃花没了,周清扬身子逐渐大好,也有功夫外出走走。
可每次她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外面原来又艳又美的人间仙境跟百鬼过境似的荒萋萋一片。
散落凋零在泥土中的花瓣都诉说着心酸。
周清扬心虚,但当然不是因为在乎什么名山胜景,她也没那个情调。
主要一想到居然有人肯为她这么个小破孩劳心,脑子里就晕乎乎的。
她在院里转来转去,把心里逐渐泛滥的一点甜味压下去,准备去饭堂做点“报酬”。
天可怜见,她师尊煮的面,给鬼吃鬼都皱眉。
这个点饭堂大娘很清闲,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略发黄的手指间夹着一柄草扇在扇风。
她看见周清扬过来,脸上的褶皱都挤到了一起:“大宝!快过来,是不是饿了?”
浓重的地方口醇厚质朴,亲切的昵称扑面穿透了周清扬的厚脸皮。
这位大娘年龄不明籍贯不明,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无运峰,除了沈昔全这个冰块子谁都见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小孩,于是周清扬荣居“大宝”,苏远之则是“小宝”。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大娘蠢蠢欲动双手,表示自己可以自主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