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番外(98)
“阿婆,我想做些东西给师尊送去。”
周清扬背着小手,乖乖地说。
大娘伸出去的手没抱到人,改为摸脑壳,她说:“你想做什么呀,怎么不和小宝一起来?”
好嘛,这是当她想炸厨房来着。
周清扬弯了弯眼睛,撸起了袖子,两个时辰之后,大娘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声泪俱下,一把将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搂住,控诉道:“大宝以前真是没少受苦哟,怎么小小年纪就要做这些事……”
某位被父母见弃的真孤儿表示,自己并未遭到什么虐待,而且能打骂自己的人早就不在了。
她将饭菜装盒,和大娘一起提着进了无运斋,房里没有人,大娘说:“又去后山练剑了,唉,心情不好了。”
周清扬疑惑:“练剑和心情有什么关系?”
大娘把饭菜摆上桌,道:“她平时懒得很,能坐着都不肯站一会哩!”
周清扬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无法把懒惰和飘飘欲仙的白衣师尊联系上。
她闻着满屋饭菜,又听大娘咕哝道:“和你一样,还不肯让我叫大宝嘞。”
周清扬失笑,先去别院叫了小苏,又跑去了后山。
这段时间她闷在屋子里没出来过,一路走去竟也没迷路。
后山对面,两峰之间一道小瀑布飞泻而下,上边最高出拱立着一道巨大的白色殿宇。
周清扬在一间小亭子里找到了沈昔全。
从前总听人赞美善舞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其实无论什么兵器,用好了都是别有一番韵味。
她从夕颜花藤的间隙里窥到白衣仙人的步法,翩翩点地若凌波探花,匀称白净的指尖一柄骨扇翻来覆去,时合时放,游刃有余地像是和那只玉手天生一体。
周清扬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修仙的人总爱穿白,但此刻在她师尊身上,白真的是很合适,那张脸总有种瓷釉般的光感,在暗处也给人不可逼视的素净和冷淡,而她的瞳色又极深,似乎里面总是含了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沈昔全用扇凌厉,但没什么杀伐之气,显然就是练着玩玩。
她一场扇舞毕,好似没看到周清扬似的,扭头就往河边走。
清澈的水流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沈昔拨了拨水流,那影子忽而又散了。风一吹,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母亲的脸。
年轻时候的长公主,和她是很像的。
一晃二十年了,昨晚她久违地梦到当年事,今日心头总有些闷堵,想来是睡得太少,精神不济了。
身后悉悉索索地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沈昔全回头,小孩今天没有扎羊角辫,而是将头发盘于头顶,插了一支粗糙的木棍固定。
“有事么?”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没听见周清扬说话。
一转头,小孩已凑到了她跟前,扬着张小脸盯她。
…“到底什么事?”
周清扬忸怩地说:“师尊,你扇子用得真好。”
“步法也好,最重要的是人很好。”
“所以………能教我也练练吗?”
她眼睛水汪汪的,揪着自己衣角,说:“弟子愚钝,这么多天来仍未体会心法的奥义,只能学些别的本事,不然一无所长,岂不是丢师父的脸面。”
沈昔全沉默了,她想着某天卯时未到,天色昏暗之际别院里亮起来的光,感觉自己以后的精神很可能没法得济了。
但收了徒弟,对方要学东西,总不能说为师要睡觉,不能教你。
她咬着牙,吭哧着说了声“好”。
周清扬原地起飞,欢欢喜喜地蹦起来,接着有些小心地试探着捏住了白衣的一角,好像一只受过伤的小犬,只敢叫出小小的声音来示好。
她只有这样微末的勇气,来迈出一小步,而便是这一点善意,她也很怕也会遭到别人的厌弃。
因为那毕竟是真心,真心要是被踩了,是会很疼的。
好在沈昔全没在意,反而牵起了她的袖子,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和谐地走在山间。
周清扬莫名地高兴,她是很喜欢沈昔全的,当然也会希望对方对自己也有那么点青眼。
而今看来,她的师尊并不像长的那么冷厉,甚至还很心软。
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她心里飘,早就把叫人吃饭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等两人回到无运斋,饭菜都半冷了。
苏远之委委屈屈地坐着,口水差点把衣襟淹透,看见她们回来,“嗷”地一声蹦下来,左跳右跳。
大娘也没走,她还拿着那把扇子,招呼道:“快来快来,瞧你徒弟做的一桌子菜。”
沈昔全闻着满屋的饭味,脸色由白转青,她从来不在住处吃饭,父亲说过,居所是养气的所在,沾染了味道十分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