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199)
他们如今已经成婚,夫妻得名正言顺。
“她明日会走吗?”
隐晦暗处,隐约有个轮廓,斟茶品茶
林琅居于廊前回身,马尾在脑后一荡一荡:“谁知道呢,她多善变,你不了解?”
“也是。”
***
焰火没持续多久,戚棠却没再催促。
戚棠乘在马上慢悠悠的回来,那些曾让她无措的温馨又一点一点铺满二者之间,忽然熨帖适应。
只是今夜,没找到林琅。
居于多年的信任,戚棠没去烟花之地找人,她想她小师兄多少算个正人君子,反而窜了不少茶楼酒楼。
都是没有。
戚棠有些沮丧的走出茶楼,叹了口气,语气里是盖不住的遗憾:“明天揍他的话,我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力道就会轻,他以后就还会嘲笑我。”
虞洲看着她,无声的笑了一下。
她没多说话,虞洲话一直不多,和戚棠待得久也没受她影响。
回小客栈时,遇见了曾经见过一面的小孩。
她和母亲走散了,乖乖坐在花坛边上,手里玩着那些草编的知了。
戚棠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又和小姑娘对视,她毕竟年纪太小了,早就许久之前一面之缘的戚棠忘记了。
戚棠守在另边,看着人群渐散,直到阿婶将小花抱了起来往家赶。
“你这孩子怎么乱跑呢!”
“娘,焰火真好看。”
小孩子童颜童语,戚棠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淹没于街头。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戚棠看着,骤然这么想,他们不是话本里杜撰的热闹烟火气的虚构,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见到那个小孩后,戚棠心情似乎变了,虞洲跟在她身边,两人闲庭信步一般回小客栈。
只是戚棠走得好好的,心跳忽然快了几拍——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对许多事情都敏感,只是过于心大,却忽然寸步难行,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拽住虞洲的袖摆往下扯。
“怎么了?”
虞洲语气带了罕见的担忧,只是那瞬间感觉去的太快,戚棠也很疑惑:“……可能看焰火太兴奋了?”
这个回答太无厘头,并且符合戚棠一贯胡说八道的性格。
虞洲反手探脉,指尖搭在她脉搏上——没有病症,戚棠脉象平稳,只是心率稍快。
戚棠立刻就直起腰,然后松开了紧攥的袖摆,让虞洲松手,说她没事了。
那一刻的感觉短暂急促的像是从没存在过。
戚棠捋捋衣襟,说:“走吧。”
——她记起来了,说好的明日要走的事情。
我要走吗?
她脑海里过了一遍黛娘和郑伯阳,记起了这场焰火庆祝的是什么,是郑玄与莺莺百年好合。
眼下平镇风平浪静,黛娘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我该走的。
戚棠想。
——“是我做的。”
可是平静的脑海骤然闯进这句话,那日她温柔的承认了邵安那样滔天的事情出自她之手。
那么,你要对平镇做什么?
戚棠抬头眺了眺远处若隐若现的扶春——什么都看不见,可她知道他们在那。
那才是她最根本的底气。
我要查清楚。
***
除了去找她问个清楚,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戚棠深思熟虑之后又做了这个决定,准备再去会会这个把她丢在半路的人。
叫上终于没忘记的虞洲后,两个人翻墙进了绸艳居,就缩在虞洲之前缩过的那个角落。
戚棠自觉蹲下守好位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诶诶我不是要偷听啊喂!
但是屋里有声音。
意料之外。
虞洲食指竖在唇中,虚虚碰了一下戚棠,戚棠便安静温顺的真的开始听了。
屋里是另外一个女声,说什么计划、说什么郑伯阳已经解决好了——车夫和家仆都是很靠谱的人,也为他留了足够多的盘缠。
戚棠懂了,郑伯阳被送走了,醉的只能任人鱼肉,任由他哥哥嫂嫂将他送走。
戚棠觉得兔死狐悲,之前还问她是不是要放弃了要走了,如今被送走的反而是郑伯阳。
戚棠难过时会有小动作,此刻用小拇指去勾虞洲的小拇指,眼眸弧度难过的很明显。
虞洲抚了一下戚棠的勾在她小指上的指节,宽慰她。
戚棠抬眸看她,耳边却听见了——她们说的献祭。
每个字每句话,隔着薄薄的窗,戚棠都听得清清楚楚。
屋里黛娘说:“她出手,我没有十分把握。”
另一个女子说:“你算不出她走或不走吗?”
“算不出啊,”黛娘语气仍是戏谑的、带着血腥的笑意,“她动摇得厉害,不到最后一刻,我真不知道。”
“总之还要些时日,怎么,你和你家那位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