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欢喜常伴(86)
而我固执地认为,这就是我们一起走过的证据。
去医院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卖花的小摊,想到了林子陆曾经给我发过的一张她拍过这个花的照片,就买了下来,打算去送给她。
不知道为何,今天法国的天气格外好,灰蒙蒙的天,加上凉爽温柔的风,很适合浪漫的约会。
而我走在路上,看到喷泉旁的白鸽,就想拍下来,然后发给林子陆。
打开消息界面的时候,才发现,距离林子陆上次回我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62天。
而我给她发过去的那些照片,就像是石子被投入大海中,没有任何波澜。
从我来法国的那天开始,每一天一张,到现在,是第32张。
我像往常一样,点开图片,点击发送。
还没显示发送出去,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陈玲。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是灰白色的,带些浅蓝,是云层之上天空的颜色。
也是林子陆最喜欢的颜色。
而我将它列为我的幸运色,因为我看见这个颜色的时候,听见耳边电话里传来了陈玲高兴的声音:“叶瑧,陆陆醒了。”
我当时激动的连电话都没挂,就跑到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路边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实际上也和疯了没什么两样。
因为我本来束起来的头发,被风吹的散乱,最后就连发箍都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我抱着手中的鲜花,心想,今天的一切,都好像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一样。
就像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它还有下一句。
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也会给你关上另一扇门。
而我就是这下一句。
林子陆醒过来了,但是却拒绝见我。
我问陈玲为什么,她好像也有些惊讶,她说不清楚,她当时只是表达了我也在,问林子陆要不要见见我,可林子陆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顿时百感交集。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冲进去站到她面前,问问她为什么。
可当我站到门口的时候,止住了脚步。
我将花交给了陈玲,跟她说:“谢谢您今天告诉我她醒了,您把这个给她,不用说是我送的,也不用告诉她,我这一个月都过来看过她。”
陈玲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在心疼我的付出。
“对不起。”她跟我道歉。
我连忙摆摆手:“不用的,阿姨,您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林子陆。
是她说她想我了,想见我,结果却将我拒之门外,将我的心反复拉扯,反复折磨。
很矛盾的一个人。
可我偏偏喜欢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我小心的跟陈玲说:“我能不能……就偷偷的看她一眼。”
怕她不理解,我又继续说道:“我就隔着玻璃窗,看一眼我就走。”
她同意了。
趁着林子陆睡着的时候,我偷偷的进去看了她一眼,隔着那扇冰冷的被上帝关上的玻璃窗。
跟刚来的时候不一样,她身上的医疗器械少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醒了之后,很多身体里面的器官开始工作,就不需要外界的助力了。
那颗柔软的心脏也开始重新自主跳动起来,却不是因为我。
因此我稍微能看清她的脸,是病态的苍白,眉眼间有微微的皱痕。
这样虚弱病态的林子陆,是怎样决绝冷冽的说出拒绝的话?
她在想什么?
隔着这扇玻璃窗,我再也猜不到了,也再没机会知道了。
我很少哭泣,从我懂事起,这是我第二次红了眼眶。
因为这样一个人。
她善良,骄傲,却又很矛盾的一个人。
她永远喜欢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不让别人知晓,总让别人以为,她是一个很坚强,很勇敢的人。
但其实不是的。
她其实是一个胆小鬼,什么都不敢说的胆小鬼。
林子陆,连句告别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
我想,即便你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听了,因为告别的再见,不是再次见面,而是再也不见。
那天的巴黎万里晴空,原来法国的风和江市的不一样,它是徐徐微风,还带着丝丝的暖意,却吹不暖心底的寒冷刺骨。
它吹不到江市。
是我固执己见,觉得相隔万里的风也能近在咫尺。
是我偏执的以为林子陆一定会需要我,所以不远万里来见她一面。
可现在,她告诉我,她不需要我。
——她属于风,属于自由,不属于我。
但林子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只属于你自己。
希望你能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