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18)
一想起那个梦蝉时雨就浑身打哆嗦:“这…这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我吗?燕队你不能做梦?”
燕槐序怔了一下,刹那间她好像敛了敛眼皮,似乎回想起来什么往事,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她其实非常难过。
不过只有一秒钟,快到蝉时雨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即燕槐序遗憾道:“抱歉,我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不等蝉时雨再找别的借口,白月练把手掌放到她的肩膀上:“组织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蝉时雨同志,你难道不想尽快出去补考你的实训课,然后正式毕业成为一名优秀的判官吗?”
如果不是薛礼喊漏了嘴,蝉时雨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青年跟东岳大帝联系在一起。因为对方其实不怎么着调,跟大家刻板印象里的地府三帝形象相去甚远。
此刻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掌虽然是青年的手掌,但并不十分宽厚,也不怎么靠谱,却温热干燥,即使隔着手套,蝉时雨也能感觉到从其中传过来的生机与力量,就如同白月练拿木棍当剑的时候一样。
她手中有一人当关的气量,但她并不炫耀,只裹着油腔滑调的壳子,默默地从掌心里传递过来。
不知怎么的,面对着燕槐序和白月练的双重注视,蝉时雨几乎热泪盈眶,她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会努力的!”
白月练简单布置了任务,趁着夜色正浓,跟燕槐序俩人卷春卷一样把蝉时雨卷进被里往床上一搁:“安心吧小蝉,说不定等你睡醒,一切都结束了。”
蝉时雨生无可恋地咩咩道:“....妈咪们别忘了回来找我。”
可能是在外面被丧尸追了大半夜,现在呆在这个房间里居然不再产生困意了。趁蝉时雨酝酿的功夫,白月练和燕槐序找到了粗麻绳,把老头捆吧捆吧提到门口。
白月练刚要拉开门,却又停下了,十分短促地笑了一声,红唇弯弯:“燕队,等回去以后考虑换个上司吗?”
燕槐序两手插兜,下颌锋利,眉眼一片清冷:“怎么,东岳大帝麾下缺吉祥物”
白月练眼珠亮得惊人,黑夜中正如一头敏捷的猎豹,近乎兴奋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缺啊,工资比判官支队长高五倍,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喝玩乐,来不来?”
燕槐序半真不假地点点头:“真是十分有建设性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她一把拉开摇晃的木门,两人面向的黑夜中,无数星星点点的猩红眼睛正翘首以盼,蛰伏在这栋破旧的农舍门口。
第9章 千年后第一个恶灵阵落成了
蝉时雨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直接穿过了被子,像虚影一样,又试着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梦境变了,之前梦里还有燕槐序和白月练,这次一个人都没有了,甚至场景都不同了,房间里的家具几乎都是新的,木门锁眼都涂着油料,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连水泥地都是扫过的样子,房间里甚至有一台小电视。
蝉时雨穿过门走出去,看见了那老头稍年轻时候的样子,腿脚都还正常。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猪头肉,老头正在跟别人喝酒,喝的还是茅台。
他对面坐的那个人脸是模糊的,只知道穿了个军绿色的褂子,是个秃顶。
蝉时雨堂而皇之地走过去,两个人却都看不见她,秃顶抬手敬了老头一杯,憨笑道:“高老哥,上次那批货,王家问还有没有,要是事能办成,还给这个数。”
高老头吊着眉梢看着秃顶伸出的两根手指,哼了一声,没嚼碎的肉沫子喷得到处都是:“现在行情不比以前,这个数可不够了。”
蝉时雨听得稀里糊涂,心想什么货,丧尸还是病毒?
秃顶眼珠子来回转,像个活老鼠,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嗐,这……咱们这谁不知道高老哥有本事,什么货什么能弄来,王家那边也说了,都倚仗着您,这瓶茅台就当孝敬的,要是货满意,再添一倍酬劳也不是事儿!”
说完,秃子觑着高老头的脸色,搓手道:“您…别是办不成吧?”
高老头登时拉下了脸,把筷子一撂,唾沫横飞:“他老王家仗着有个进了城的儿子,眼珠子真是吊起来了,也不满世界打听打听,这地界上谁不找我老高办事?我告诉你,别说只要一批货,就是一百批,我也有门路!”
“是是,”秃子立刻迎上笑:“那这事就麻烦您了高老哥,别忘了掌掌眼,挑点好的!”
高老头哼一声,把酒添进小酒瓯,仰头闷了。
蝉时雨脸色不太好看,觉得这对话怪怪的,不过看着墙上的日历表数了数,这个时空也就是两年前,她死的那一年社会治安就已经蛮不错了,现在应该很少发生那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