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出列！”谢德平比了一个击毙的手势，“我比你早出道行吗？你以为你粉丝好到哪去，一想到有人嗑你和我的cp我就想死。”

“那你去跳楼吧。”

谢德平当没听见，指着徐天天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也拿过冠军？”

没想到金羽点点头，21年她还在做网管的时候，网吧里聚在一起看直播的三三两两的人，隔着时差也没有降下来的热度，每个人都在期待的冠军。

在高呼徐天天的名字的时候，金羽在写她的作业。

谢德平微笑：“你也有病。老子当时就站徐天天旁边的旁边，你知道他是冠军，不知道我是？双c癌滚。”

徐天天难得这么高兴，“你自己都承认是老五冠军，那没办法，就这么无人在意哈。”

金羽偷偷拿手机搜，在焰火和金雨漫天的照片中找到了最旁边的那个人，抬起头瞄一眼黑着脸的谢德平，又低下头看一眼。

“咋啦，不许生长胖啊。”谢德平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又是熬夜又是外卖的，那个时候确实是胖了一点，丑了一点。”

文采臣刚把林琅劝着老实进了游戏，又来拉徐天天和谢德平的扯头花架，队里最高一个，杵在那好像是根木头杆子，每天都在息事宁人。

谢德平好像终于找到了理，“倒是又给你找到个擦屁股的人。”

他说得小声，好像只有坐旁边的金羽听见了。金羽差异地转头去看徐天天，却只看到了僵硬地低下去的头。

古怪的氛围一直蔓延进比赛，本来就是徐天天和谢德平一起负责的指挥，变成两个人都不说话。

25分钟对面龙魂听牌，闪现拉住四个人的尼菈用命开了团。

金羽在麦里喊，看我看我。

一换三的胜利苟住了后期阵容的发育时间。

金羽长舒一口气，去拿一边的水。

谢德平也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气，“我的我的，还有得打，对不起。”

四十多分钟熬完远古龙团战，终于等到了结束。

金羽往桌子上一趴，感觉头沉得不行，她预判了过来道歉的谢德平，“让我歇会。”

“你体力这么差吗？”谢德平在桌子上乱翻半天，只找到了一小包海底捞送的小零食，“那你打BO5怎么办？”

“熬老头。”金羽撕开包装，一口气全倒进嘴里，“其实还好，可能是最近换季不是很舒服。”

她知道自己在嘴硬，只是不想真的轻而易举就低头。

都说女选手只能在女子联赛混，天生的体力差距和反应速度不行，金羽觉得莫名其妙，电子游戏也需要这么精微的差别吗？

她不想服输。

林琅凑到教练边上说什么，两个人突然转头来看金羽，她还在嚼那满口零食，以为自己犯什么错了，赶紧就着一大口水咽下。

“你别噎着，”林琅无语，“没说你坏话，跟教练说能不能换个打法，成天往上半区打，不如试试让你c。”

谢德平摸摸下巴，“四保一要是一没支棱起来，赛后怎么办？父母怎么办？”

“也没让她上来就玩四保一啊，你给她选个大核，泽丽金克丝什么的，拖到后期团战乱杀。”

“反手选个维鲁斯寒冰，感觉差点意思。”

林琅指着她，实话实话：“要是队里都把她当突破口，觉得对线抗住压就行，那其他人不久更爱看ID抓人了。”

“春季赛就没进季后赛，夏季赛还接着摆吗？”

金羽主动接过话：“可以选，我会玩。”

压力又不是没成绩才有的，礼物一样落下来的首发资格，像他们说的那样，冠军队友本身就有自己的粉丝和流量，碰撞上一个好像捡漏才出道的女ADC。

金羽不是不在乎，是完全不敢打开任何社交软件的私信和评论。

当爱好变成工作就会失去乐趣，但是金羽本来就没有多少爱。她一直在把LOL当工作，所以只能承受着工作表现不好的痛苦，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你赚这么多”。

相比十几年游戏时长的其他前辈，金羽缺失的时间只能是在高强度排位中一把又一把练回来，版本会不断更新，曾经熟练的角色也可能一夜重做。

她几乎有点想不起来一年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已经签下青训合同的金羽和老师也沟通了放弃高考的事，只是安静地坐在教室最后面，等到午休的时候刚好提前从后门溜出去等唐玉下课。

如果赶上周一和周三，因为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课，就一定会拖堂。先是下课铃响起，然后整栋楼好像都在振动，桌椅的移动声，脚步声，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变成嗡的一团裹住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