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休斯纸船(9)
连这颗心都一样地烂下去。
所以唐玉必须坦荡地、真心地、尽快地把金羽真的送到这条好路上。
你看,她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是能分到一点光,沉甸甸的钱。
本来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巧得相遇,以为一年时间足够金羽在她们都期待过的财富自由的生活里把她淡然地忘记,像洗掉一件旧衣服上的污垢。
揉揉搓搓总是会洗干净的。
金羽却那么直接地撞进来。
当面说那样的话比唐玉构想过的假设还要难开口,情绪上头却也更舍得说狠话。
难道一无所知吗?
曾经朝夕相处的时候,难道真的一次都没有发现那热切的眼神,伸出又不敢触碰的手,再自然不过也要躲开的拥抱?
唐玉没有喜欢过某个人,却也不能坦然地否认不明白金羽隐隐约约的爱。
她有时候还会庆幸,也许金羽继续留在出租屋里的理由就是这份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的爱。
终于忍过越来越大的雨淋湿头发和衣服,拖着一双浸透水的湿鞋子回到宿舍,唐玉疲惫地洗漱,在寝室的空调风里发抖着躺进被窝。
早出,晚归,更怕冷,陌生人搭伙过日子本来就是相互迁就,她昏沉地睡过去。
原来有的大事在心里谋划过那么多次,比如和金羽重逢时候要以什么样的姿态说什么样的话,其实真的发生的时候那么短暂又平常,甚至不能引起一阵辗转反侧。
第二天唐玉还是要早起去上课,与此同时,金羽开始值机。
她又回到S市,潮热的S市不是她的家,就像北方的大城市也不是她的家。
但金羽会期待重新落地这座城市的那天,也许她们还有机会重逢。
她的眼睛还没看够那扇小舷窗,谢德平和她旁边坐着的打野文采臣换了位子,凑过来很八卦地问:“反正没事干,跟哥说说你的小女朋友。”
金羽把眼睛一闭,“我要睡觉。”
谢德平翻白眼,“平时比谁都熬得晚,现在倒是爱睡觉。”
“等回去给你攒个局,”他指了指文采臣,“人家那也是恋爱长跑成功的,还有几个也是谈的圈外的,心思正的,虽然不多但是也够教教你了。”
他自己本身家里父母都挣钱,从小对他没什么要求,算小半个江浙沪富少,他不在乎金羽爱谈男的还是女的,但是他对金羽这个一转眼被圈走十几二十万都不眨眼的态度深感操心。
“你还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样的恋爱是正常的,到时候大家都在一起玩,也不强迫你干啥,你就偷瞄,”他比了一个幅度很大的表情,“偷瞄一下别人。”
“不要以为现在赚得多就不珍惜,都说不好的,趁年轻多攒点又不会害你。”
文采臣被吵得根本睡不着,听到这也点点头。
他们也是第一次和女选手组队,春季赛的时候沟通都束手束脚的,金羽主动和每个人都轮流双排了好几个礼拜才放开点。私下里多半还是把她当个吉祥物,总觉得年纪小,又是女选手,不太放心。
第 5 章
比谢德平的局来得更早的是训练赛,夏季赛常规赛过半,TCG的成绩并不好看,教练在训练室的白板上挂了现在的积分排行,勉强算个东部第一。
连北伐都要先够得上西部战区。
林琅对这个成绩当然不满意,TCG还有他家里的投资,他是真正的少爷,一直玩的也是上单,一脚踢到谢德平的椅子腿上。
“冠军怎么老是被打出对位差距?”
谢德平作为老人,对这个队左一个小孩又一个小孩的场面充满怨气,让文采臣把少爷拎走,“我是老五冠军,别找我。”
金羽竖起耳朵听,她就过了四五个月的青训,因为原定的首发ADC本来应该在租借期到期后转回来,结果被卡了合同。
好运气就落到十八岁的金羽头上。
谢德平看见半个探出来的脑袋,“不会吧?连你的大腿辅助是冠军辅助都不知道?”
林琅好奇:“你第一把比赛打成那样,居然没被谢德平粉丝冲烂吗?day姐不是很有战斗力来着?”
“我有次在补直播的时候说他视野做得不行让我被抓死好几次,结果当天营销号的切片评论区就被day姐入侵,开始数我的七宗罪,”林琅想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把我每场比赛的失误全刻下来。”
金羽摇头,“我不看评论和私信的。”
“哇塞,那你已经顺利毕业了,心态好才能混下去。”徐天天走进训练室,不在意地往群里交了一百块迟到费,“day姐这个称呼到底能不能换一下。”
“谢德平你是不是有病,非要叫什么goodday,搞得有的人天天以为day姐是我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