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音符+番外(54)
“但你要弹吉他伴奏。”齐颜的指尖划过大提琴弦,声音轻得像雪落,“我听梁总说,你练了三个月的泛音。”
凌妤撞了撞梁蕊的胳膊,朝她们的方向努努嘴。梁蕊笑着摇头,递了杯热可可给她:“就像那年你在酒吧,非要用钢琴弹《星光》的吉他版。”
夜色渐浓时,琴房的灯亮了。钢琴、大提琴、吉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年轮》的旋律里多了星图的璀璨和大提琴的沉郁,像片更广阔的森林,藏着好几段正在生长的故事。
余沁弦弹错了个音,慌忙道歉,齐颜却接了个长音帮她圆过去。凌妤看着她们相视一笑的样子,忽然在乐谱的空白处添了句:“最好的合奏,是每个人都能在别人的旋律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梁蕊凑过去看,在后面补了句:“就像银杏叶落在琴键上,不多不少,刚好是最温柔的休止符。”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琴房里的旋律没停。那些藏在音符里的心意,那些碰在一起的琴箱,那些悄悄交换的眼神,都像年轮一样,一圈圈刻进时光里,温柔又坚定。
慈善演出当晚,后台比往常热闹了三分。
余沁弦蹲在地上给十弦吉他换弦,指尖缠着圈银色的弦线,像绕了圈细碎的星光。齐颜站在她身后调大提琴,松香在弓毛上蹭出淡淡的白雾,忽然开口:“第三根弦音高了2赫兹。”
“哪有?”余沁弦仰头看她,眼里带着点不服气,却还是乖乖拿起调音器。灯光落在她发顶,露出截白皙的脖颈,齐颜的目光在那处停了半秒,忽然移开视线,假装整理琴谱。
凌妤抱着《年轮》总谱走过来时,刚好撞见这幕。她笑着把谱子递过去:“最后的合奏段,我加了个三声部轮唱,齐颜的大提琴负责‘地脉’,沁弦的吉他是‘星光’,我和梁蕊……”
“我们是‘风’。”梁蕊接话,手里端着四杯热可可,杯壁上的图案各有不同——大提琴、吉他、钢琴,还有片小小的银杏叶。
余沁弦接过吉他图案的那杯,偷偷往齐颜手里塞了块薄荷糖。包装纸的响声在安静的后台格外清晰,齐颜的耳尖微微发红,却还是剥开糖纸含进嘴里,薄荷的清凉漫开时,刚好压下了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
演出开始前,主持人报幕时特意提了句:“今晚的《年轮》是五位音乐人的合力之作,其中两位是首次公开合作——”
聚光灯亮起时,齐颜的大提琴率先响起,像从地底深处涌上来的暖流。余沁弦的吉他紧随其后,十根弦弹出的泛音像撒向夜空的星子,和大提琴的旋律缠绕着,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凌妤的钢琴加入时,梁蕊正站在她身侧,指尖在琴键上跳跃,两人的影子在幕布上重叠,像棵枝繁叶茂的树。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沁弦的吉他突然弹出段轻快的尾奏,齐颜的大提琴配合地扬起个高音,像星光突然落进了年轮里。
台下掌声雷动时,余沁弦转身想跟齐颜击掌,却不小心撞到她怀里。大提琴的木质香气混着薄荷糖的清凉涌过来,她抬头,刚好看见齐颜眼底的笑意——那笑意不像舞台上的冷光,倒像冬日里晒透的棉被,暖得让人想赖进去。
后台的庆功宴上,秦婉之举着果汁杯起哄:“齐颜,你刚才看沁弦的眼神,比大提琴的最低音还沉!”
梁明晞在一旁帮腔:“我录了视频,需要慢速回放吗?”
齐颜的脸瞬间红透,把半块没吃完的薄荷糖塞进余沁弦手里,转身就走。余沁弦追上去,在她身后喊:“齐颜!我的吉他还没跟你合奏够呢!”
凌妤靠在梁蕊肩上,看着她们跑远的背影,忽然笑了:“你看,音乐果然是最好的告白。”
梁蕊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目光落在舞台中央那架钢琴上。琴键上还留着凌妤当年弹错的那个音的痕迹,如今却成了《年轮》里最动人的转折——就像齐颜弓毛上的松香,余沁弦吉他上的星图,秦婉之笔记本里的乐谱批注,梁明晞琴盒里的胃药,所有看似不相关的碎片,终究会在某个瞬间,拼成首完整的歌。
深夜的琴房里,《年轮》的乐谱被小心地收进琴盒。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多了几行小字:
“大提琴说:星光落进年轮里时,我刚好遇见你。”
“吉他说:那我就做星光,永远落在你弦上。”
“钢琴和她说:我们也是。”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琴键上,像给这个未完待续的故事,加了个温柔的休止符。
第34章 年轮
庆功宴散场时,余沁弦抱着吉他跟在齐颜身后,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十弦吉他的琴箱磕着膝盖,发出闷闷的声响,像她此刻没说出口的心跳。